br>    温妙脚上勾着一只鞋,手上拎着酒葫芦,摇摇晃晃的打酒嗝,双颊绯红,神色迷蒙。

    江月白走过去,取出蒲团坐在温妙旁边。

    “你倒是挺自来熟的,嗝~”

    温妙打着酒嗝出声,语气慵懒。

    江月白弓着背坐在蒲团上,“太上长老,您修行至今,有过遗憾的事情吗?”

    “当然有啊。”

    “那如果有机会让您去弥补这些遗憾,您会去弥补吗?”

    温妙睁开眼,偏头看向江月白。

    “你个小丫头到底想说什么?”

    江月白低头捏手,“就是好奇问问。”

    温妙转过头,看着头顶树冠,随口道,“我不会。”

    “为什么?”江月白转过身,趴在温妙身边。

    温妙醉醺醺地望着头顶树冠,“人活一世,不可能把所有好事都占了,天道又不是你爹,有遗憾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正是因为遗憾的存在,才让我成为我。苦难,给予人成长的力量,我辈修仙者,凡事因果都很重,任何改变都要慎重。”

    “如同浮空阶梯,那也是一块石板一块石板累上去的,这些石板是什么?那都是你经历的苦难和人生遗憾。”

    “是你吃一堑之后长的一智,你现在平白无故从下面抽出一块,会怎么样?还用我说吗?”

    江月白目光逐渐深邃,道理很简单,她也都懂,可是真正轮到自己身上……

    明明有这个能力,她还是很难做到不管不顾。

    温妙扫她一眼,“道法自然,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小丫头,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愁什么,但你师父一再请求我开导你,既然是为遗憾和改变,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江月白正襟危坐,目光湛湛。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太上长老都是她修行路上的引路人,就算她前世修为已经追上来,可论起年岁和人生经历,她在太上长老这个七八百岁的人面前,仍旧只是个孩子。

    温妙晃动摇椅,慢慢道,“你师父应该跟你说过,宗主温慈是我的姐姐,因为当年与人斗法,伤了根基再不能进阶,这才受命当了天衍宗的宗主。”

    江月白点头。

    “那你觉得,宗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温妙问。

    江月白不假思索道,“宗主很慈祥,无论做什么都慢吞吞的,虽然嘴上总喜欢说罚人,但是她对人一向都很温和,可能在管理宗门上有疏漏的地方,但是她人很善良,看她对拂衣真君就知道了。”

    温妙哼笑,“是啊,根本没人能想到,受伤前的她,与现在截然不同,可以说,完全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