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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车很快来到村子东门边。不知是不是时间太早,厚重的黄栗木栅门居然关闭着。
张弃下了车,摇醒了两个抱着白蜡木枪杆睡觉的守门人,却换来了两个大大的白眼:“找死呢,这么早进山?回去回去,进山的路,一向是要凑齐了三二十人才能一起走的。现在春寒,大家都忙着播秧,哪有人会进山?回去吧,今天你们多半是不能进山的!”
东岭山是离东华城最近的一条山脉,据说里面有许多妖兽,一般客商都不敢单独进山。
“大叔,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为了进山的。”张弃陪着笑:“我们只是去前头山毛榉树林里,踏春游玩的。你们也知道,我雇主是个城里人,没来过乡下。她倒想进山,被我劝住了。那东岭山绵延数百里,山深林密,多危险啊?咱们不进山,只去那山毛榉林里。”
“MD,麻烦!”一个守门人不情不愿地取出钥匙,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骡车再次启动,却听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大声叫道:“前面那车,站住!”
两个守门人便扬起白蜡杆红缨枪,“咔”地拦在面前:“小子,后面是不是叫你们站住?”
张弃有些犹豫,不知道那帮人是不是冲自己来的。想想他们在村里也没做什么事,和这些人更是见也没见过,想来他们不是找自己的;但这村口只有他们两人,这些人又是找谁呢?
只稍稍耽搁了一会儿,便有十几个青衣小帽的村民涌来,就在寨门外,把车子给围住了。
张弃皱皱眉头,一扫眼却发现一个熟人:正是昨晚借宿那家的健壮汉子。
“陈叔,你怎么在这儿?这是怎么了?”张弃心里,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那壮健汉子却不回答他,只是低着头。张弃还要询问,却听有人叫道:“老爷来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疾步走来,却并没有气喘吁吁,看那大步流星的模样,竟似也是个武士。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也是青衣小帽,另一个却也是熟人:正是那陈嫂。
“陈嫂,你怎么也来了?”张凌弃惊讶万分,卢小玥也不由掀起门帘,露出一张小脸来。
陈嫂却不理会他们,只谄媚地陪着笑,对那中年人道:“老爷,就是这小子。你看,也还过得去吧?可说好了,这小子老爷带走,那小姑娘却要交给我,我负责把她劝回去,不给村里留麻烦。还有,有了这小子,我家二达,老爷就可以让我们领回来了吧?”
那中年人一身锦袍,戴着个狼褥子毡帽,皱着眉头朝两个小孩望望,问道:“哪儿来的?”
张弃不答。那陈叔凑到自家老婆身边,低声问道:“怎么还要留下小女孩啊?”
陈嫂摆一下手,那汉子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多半是腰间细肉被扭了一百八十度。她把声音压得极低,张弃的感知力十分敏锐,竟也能勉勉强强听见她的话:“当然要留下来。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呢,你瞅瞅咱们整个家当,值不值得了五两银子?”
张弃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卢小玥那五两银子惹祸了。张凌弃当机立断,长鞭在初升的朝阳下闪起一道灰影,大声吆喝道:“小玥儿坐稳了,青骡,走,驾!”
青骡“吁吁”一声,扬起前蹄就踢向身前挡路的一个青衣小帽。那家丁蓦然见碗口大的蹄子当胸踢来,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跳开;另两个家丁也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青骡挤开了。青骡一得了“自由”,顿时又是一声长嘶,蹄声暴响,骡车已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别跑!”一个挥着刀的青衣小帽高叫一声,便要扬刀砍去,却被那中年人一把捏住手腕:“不要伤人,要把那少年砍伤了,我儿子怎么办?MD,跑得掉吗?有力、有权,追!”
两个气势出类拔萃的家丁头子齐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