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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庐山的东北山口,其实是一个小镇,名为“济阴镇”,因镇北就是济水河而得名。这座小镇比泸陵镇还小,只有几条青石街道,低矮的城墙,低矮的房屋,连城门楼上的旗杆、镇卫军的哨楼,也都是低矮的,仿佛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镇子西门外,从连庐山口通过来有一条青垔石大道,在镇墙的西南角拐了个弯。拐弯处有一个同样很低矮的茅亭,三间草廨,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大厅,还有一间是包房。
这便是进入济阴镇的必由之地:三茅饭店,只有一个大厨、一个店小二的饭店。
正当午时,阳光晴好。济阴镇昨天才下了场小雨,洗净了官道也洗净了天空。蓝天白云下,大厨倚在店前官道旁的躺椅上晒太阳,店小二则坐在茅亭旁的柱子边,捉着虱子。
还有一个小孩子也倚在官道旁的青松旁,捉着虱子,和店小二相差只有几步路。
店小二斜着眼仁睨过去,冷哼了一声。大家都是捉虱子,他和这小乞丐自然是不相同的。他一身粗布衣衫,那是过年的时候才做的,还新着呢。那小乞丐却一身破破烂烂的百结鸠衣,补丁撂着补丁,头发一绺一绺地,像个用了数十年之久的鸡窝,和他相比,真正的天上地下。
他自信心一上来,两只手指捏着一个肥肥胖胖的虱子,便示威性地朝小乞丐示意一下。
小乞丐却没有理他,或者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把一只只虱子整整齐齐地摆在身前。
店小二有些气结,正要发火,忽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小二哥,有牛肉么?”
“有,有,有!”一听生意上门,店小二顿时失去了和小乞丐一较高低的想法,忙不迭爬起来,抬眼见一个灰衣少年,左手套着的戒指闪着深邃的光彩,连忙答道:“镇里冒险修士们新捉的一头五阶肉糕野牛,肉质那叫一个鲜嫩啊。客官,切两盘来?”
“多少钱一盘?还有,有酒没有?”
从那天吃了几大口灵猿酒,这段日子隔三差五喝上几口,张弃似乎对喝酒有了兴趣。
“五十两银子一盘,酒是镇上自酿的灵果酒,十两银子一大壶。”店小二似乎怕张弃嫌贵,偷偷察颜观色,又补充道:“客官,我们这儿还有六阶的双羚羊肉,只要一两黄金一盘!”
张弃不由得轻笑:“不用,就切一盘肉糕野牛,再加一壶小酒,来两个下酒菜!”
“好嘞!”店小二高声答应,又朝小乞丐看了一眼。但那小乞丐还在专心捉着虱子,动作却是越来越慢,看着像是要睡着了的模样,竟是对店小二没有任何回应。
店小二不由摇摇头,转身走进后厨里去了。
张弃在大厅一张桌子旁坐下,店小二出来砌了茶,他便微闭双眼,继续做着今天的自省。
也许是这少年命带招财,他在大厅里坐了不到一刻钟,便陆陆续续来了四五起客人。
其中有三起都是独客,各自占了张桌子;另一起有三个人,径直走进包厢里去了;最后一起却是七八个精壮的汉子,都提着刀掮着枪,便在另两张空桌旁坐了下来。
这样转瞬间,大厅里便侪侪一堂全是人,乐得店小二笑不拢嘴,里里外外忙个不停。
张弃的菜已经端上来了,果然是上好的一盘五花牛肉,用果油酱卤了,蘸着干辣椒,很是美味;灵气也很充足,还没吃进口呢,单是那气味就让人精神一振,真不愧是五阶妖牛肉。
此外,还有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青梅果脯,还有一个小锡壶,里面自然就是果脯酒了。
张弃拿出银子付了账,便自己倒了一杯酒,挟了一粒花生米。
正吃着,便听旁边桌子上,几个壮汉正在高谈阔论。
“那韩家庄的小子,敢和老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