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短,还没有得到大伙的信任;能够参预军机,知道队伍的下一步动向……
最主要的,是他并不是屠魔卫的人,他只是这支队伍里的客人!
闻人世忠的话,不等于就在照着他的样子画像吗?
上官宏义也看了看张弃,笑道:“不可能,闻人,你不要胡乱怀疑。张兄弟每一次参预军机,都是本尊去请教他的,从来没有主动打听过。而且,他是与李登通兄妹一起来的……”
闻人世忠失笑道:“善谋者不形于色,做奸细的,哪能主动打听什么,不怕引起别人的怀疑么?再说下一步的行军动向,也不是什么太过高级的机密。至于来历问题,大将军,末将说句不怕您生气的话,您真的了解张兄弟的来历么?在来到黑李村以前,他的经历,谁又清楚?再说了,我炎洲十几个郡无数城镇,有谁听过姓张的人么?”
他似又想到了什么,连忙笑着补充道:“当然末将的意思,不是指定张兄弟就是奸细,只是举个例子,打个比方而已,张兄弟还请不要多想,不要见怪!”
这话说得大帐里不少将领都是啼笑皆非,有人看向张弃,便不由露出了玩味的神色。
看样子,闻人将军这是要把张弃往死里整啊。
张弃一颗心直往下沉,他本以为已经沉到谷底了,但看看诸将的动静,那颗心却再一次沉下去,一直沉下去,似乎要沉到十八层地狱里去一般。
长孙化张张嘴似乎要说话,看看上官宏义的脸色,却又垂下头去;杨如海脖子一梗就要说什么,但司徒彪轻轻拉了拉他手肘。杨如海回头望望,也便闭上嘴巴。
曾与张弃并肩作战的长孙枫和长孙志,似乎成了两具木雕,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站在帅桌两旁的倪康和上官辰,更是动也不动,似乎已经入定了。
至于刚刚才与张弃交谈甚欢的上官渚与司徒彪,更是事不关己,看也不看上一眼。
蓦然,闻人世忠背后站出来一员将领,正是他的副将闻人秋余。他一步跨出来,看也不看张弃一眼,却朝上官宏义拱拱手道:“大将军,昨夜大伙苦战不休,伤亡重大,若真有内奸,还请大将军作主明断,免得众将士得知了,恐怕会有损军心士气啊!”
另一员将领也站出来,沉声道:“大将军,张兄弟的来历,的确也该请他说一说。当然,不是他以前说过的那些,而是他的真实来历。不然,弟兄们疑心,张兄弟也不好自处啊!”
第三员将领跟着站出来道:“张兄弟到底是不是奸细,还请大将军明断!”
张弃皱了皱眉:这几个家伙看似说法公允,实则包含祸心:闻人秋余不说谁是奸细,只是请上官宏义惩罚内奸,这是要直接认定有内奸的结论,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而第二员将领所说的,是摆明了不相信张弃自己的话,那还要他说什么呢?
最狠毒的是第三员将领,张弃是不是奸细,不是让他本人自证清白,也不是要明察秋毫,而是请上官宏义“明断”,在前两人说话的基础上,这一“明断”,不就成了直接认定么?
三个人说话环环相扣,这是要直接把锅给张弃扣死,不让他有辩驳的机会!
张弃岂能就此认输?轻轻站起来,正要说话,却听上官宏义轻声道:“张兄弟不是奸细……吧……不,张兄弟怎么可能是奸细,简直是胡说!你们大伙,都不要妄自猜测!”
张弃一颗心,直到现在才终于沉到了谷底,只是这“谷”,似乎比上古时的无尽深渊,还要深之百倍,比十八层地狱,还要可怕百倍!
上官宏义似乎是在为他洗刷了冤曲,正了名,可是那个“吧”字,却道尽了一切。
张弃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他在这军营里,已经呆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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