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出口,却猛听得劲风呼啸,背后有人一剑刺来。他也算警醒,一式“倒背枪”将红缨枪背到身后,正好挡住那一剑。但剑虽然挡住了,那力道却仍然透过枪杆传入他背心。他喉头一甜,只觉得一股腥腥的东西涌上来,连忙一憋气,鼓着腮帮把它吞了回去。

    连吐口鲜血的时间都没有,又是几柄刀枪,恶狠狠地扎了过来!

    刀枪之下,张弃踉跄两步,又百忙中一跳身躲过长腿横扫,转身便走。

    背后偷袭的持剑者露出真容,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锦衣青年,手持一柄精光四射的长剑,浑身真气鼓荡,似乎是一个贵族出身的高阶武士,身后居然带着个书僮模样的人。

    “贵族也需要来参加圣之血祭吗?”张弃嘀咕一句,脚下却连连退了两步。对方实力强劲,又有帮手,自己再挡在他前面,只有死路一条。而自己一退,那人便对上了猎户少女。

    那猎户少女却也并不惧怕,飞快地张弓搭箭,嗖地一箭直射那贵族青年胸口。

    此时不知有多少血祭者已经死于非命,周围也比刚才要空旷了些。其他血祭者便都不敢来轻易挑战这两个“高手”,呼喝着朝旁边杀过去,只留了锦衣青年和猎户少女“单挑”。

    张弃也连退几步,背心撞上了别人。他心头“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连忙飞快地一侧身,横起枪杆拦去,果然“当”地一声,拦住了正朝他腰眼递过来的弯刀。

    持刀人是一个青布包头的女子,二十三四,一脸凶悍,额头上带着一缕血迹,一手抓着三块令牌:难道说,她竟然也是一名高手,已经杀了三个人了?

    张弃暗暗叫苦,怎么参加血祭的,个个都是高手啊!

    当然,这个“高手”只是针对他而言,他现在甚至还不能称是一个“武士”,虽有丹田,却连七品炼肤境都没迈入。而反观周围的人,那猎户少女应该是二品炼心境,锦衣青年和他的书僮都是二品、三品,面前这女子也是四品炼骨境,都比他要厉害得太多了。

    青布包头的女子疯狂地挥舞着半月形的弯刀,一层层刀光像月色一般如水,纵横直劈,却兀自没有把左手的三块令牌收起来,也不知她是自负呢,还是一时间忘记了。

    张弃努力挥动长枪,把身前遮蔽得水泄不通。他并不会枪法,只是凭着两膀子力气胡乱飞舞而已,若是落在一个高明的枪法大师眼中,那是处处都是破绽,简直不堪一提。但这青头女子似乎也不会什么高明招数,只是修炼勤勉,才突破到的四品境界,那弯刀也毫无章法,正好两人还打了个旗鼓相当,乒乒乓乓地,直斗了百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但张弃的一双手臂,却渐渐快要抬不起来了。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不停地挥舞兵器,居然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不但要负担兵器的重量,对方的弯刀不住碰撞在他的枪杆上,更是让他一双胳膊时不时颤抖一下,于是双臂很快酸痛起来,就像蚂蚁在噬咬着他的经脉,那原本轻飘飘的白蜡杆红缨枪也变得有数百上千斤沉重,就像枪头上吊了一块硕大的铁块似的。

    原本泼风一般严密的枪网,也不由得慢了一点,露了一个破绽。于是弯刀趁机抢中宫直进,他只得退了两步;那弯刀却是得理不饶人,他一退它便进,刀尖总是朝着他的心窝子。

    张弃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看样子,今天恐怕得死在这儿了。

    一刀直进,挽起簸箕大一片刀花,张弃勉强抬起枪头,“当”地一声,一股巨力顺着枪杆袭来,他虎口一麻,那刀光趁势猛削,刀风袭体,全身便如针扎一般难受。

    张弃瞪圆了双眼,脑海里却是一片空明:他记得自己曾经看到过一个独特的图案,照着那图案画出来,便能生出一朵小小的火焰。当初在东华城外小树林,他曾这样生火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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