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手肘支在书桌撑着下巴,正向她看过来。

    跳跃的烛火下,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拉出两条淡黑的剪影,遮住他向来矜傲清冷凌厉的眼眸。

    这会儿看着,倒是比平时好接触许多。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他没什么兴趣,倒也不至于不理她。

    “如果你查清楚自己就是钟家小公子,你会不会去找皇帝报仇?”

    虽然上辈子苏禹珩没有复仇,那是因为他知道的时候,新帝早就给钟家平反多年。

    而如今,她将他的身世捅破。

    他还不知道新帝正在调查。

    按照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不会无所作为。

    苏禹珩的确没想到她会问如此犀利的问题。

    找不找皇帝报仇?

    只是凭借这句话,就是可以杀头的死罪。

    “不会。为一己之私而至天下安定于不顾,那便是千古罪人。钟家是钟鸣鼎食的开国元勋,几代人抛头颅洒热血,为的就是国泰民安。”

    无论他这些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最起码证明他还有理智,不至于冲动之下害人害己。

    唐妙颜偷偷松了一口气,暗暗在心底里琢磨,哪些话是自己能说的。

    于是沉默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

    “我爹后来从别人口中打听过钟家的事,听说钟家是受了宫闱内部斗争牵连,才会被先帝下旨灭族。如今的新帝与钟家……”

    “你睡不着?”

    他突然打断她的话,甚至连头都不撑,直直的坐起身睨着她。

    “……是啊。”

    她要是能睡着,现在这是说梦话不成?

    “那咱们玩个游戏吧。玩完了,或许你就困了。”

    他边说边走过来,修长如玉雕的手指,还扯了扯原本规规矩矩的衣领子。

    这一幕,莫名让唐妙颜想到邪魅总裁扯领带。

    又纯又欲的模样,想不想歪都不可能。

    “你你你你……你别过来,玩什么游戏?大半夜的,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她急了。

    双手紧紧抓着被子,不停向床里退。

    生怕这男人立刻扑上来,就把她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苏禹珩挑了挑浓黑的剑眉,哼笑一声:

    “就是要半夜才好玩!有些游戏,那就是白天玩不得的。”

    “啊啊啊啊啊……臭流氓!你说什么呢?”

    一个时辰以后,唐妙颜真的哭了。

    “苏禹珩!谁说手影在白天玩不了?你个幼稚鬼,不会在黑暗的仓房拿油灯玩?你给我下床去。我要睡觉,我才不哄少年儿童玩这种鬼游戏。手都疼死了!”

    整整两个小时啊!

    她和他比赛手影,差点把手指头都掰断了。

    比她做两个小时手术还要累。

    不玩了!

    说什么都不玩了。

    苏禹珩盘腿坐在她身边,这会儿还对着黄褐色的墙壁,比着一个狮子的剪影,笑得俊朗道:

    “那你以为我要和你玩什么?反正都是让你叫,只要消耗体力助眠不就行?”

    其实他的意思是说,玩什么游戏,她都会输的大叫,本质上根本就没有区别。

    然而做为现代,没吃过猪肉但见过很多猪跑的唐妙颜却是想歪了。

    “苏禹珩!你这白切黑里面居然是黄的?”

    她气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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