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为人,而所谓忠臣又多出孝门之家,所以袁绍另辟蹊径,决定以孝治下。

    而且还有一个说道,那就是自己既然讲孝,那就很自然可以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和辩解。

    因为是你汉室将我一门屠戮,我袁绍才举的反旗,而纵然是这样,在你汉家社稷毁于贼,他袁绍还是不计前嫌,兴义兵讨暴贼,这还有什么能指责的呢?

    此刻,外间雨声稀稀,内里笔下摩挲,袁绍正提笔在绢素上落笔。

    今天袁绍自感笔力大进,索性就拿出一块绢布重新誊抄一份。

    与在纸面上书写不同,绢素纹理稍粗,不融墨,容易滞笔,一般人是不敢写的。只有那些名家大师,要将墨宝留世时才会写在绢布上。

    而一般的贵族世家子弟,只有在临死的时候,才会将自己的遗世诗写就在绢布上。

    而此刻,袁绍笔兴上来,全然忘了这个忌讳,可能他以为自己这一刻的书法水平已经到了一个高峰了吧。

    可写了一会,他手一抖,一个墨点就深深的晕在了绢布上。

    袁绍将笔一下子扔了出去,随后将绢布揉做一团,抛在了案几上。

    看着那团绢布在渐渐舒张,袁绍的念头在飞絮:

    “到底打不打。”

    说实话,他迟迟不能下决定还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些担心的。

    和另外一个时空不同,那里的袁绍是在艰难的冀州发家,打的也是天下强藩,公孙瓒。在数年的苦战中,袁绍无论的兵力还是军事能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但现在呢?这里的袁绍是在中原起家,和他打的也是一些中原郡级别的割据势力,最难打的也不过是陈王刘宠,而他击败刘宠也还靠的是政治手段而不是军争。

    后来他打个刘表,倒是打出了战果,但刘表也算不得强藩,别说和泰山军相比,就是连青州的曹操都不如,也就是和袁术一个水平。

    所以袁绍一直对自己的军事能力不放心,所以他才对鞠义万般容忍,最激烈的手段也不过就是杀了他的旧将,敲打敲打他。

    为何?还不就是要鞠义在身边帮助他调度军队?

    但即便有鞠义在侧,一想到要和对面的张冲对战,袁绍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在颤抖。

    张冲是什么人?死在他手上的名帅他都记不清有多少个了。至今,是的,至今,他都没见过张冲输过一次,每次都是大胜,几如光武皇帝。

    但就在这个时候,袁绍忽然想到一个典故,那就是光武皇帝其实也是有过大败的,而是还是败于不起眼的河北农民军。

    史称:“世祖击尤来、五幡等,败于慎水。”

    这一事情立即就给袁绍带来了莫大的信心,他暗自鼓劲: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没有人总是一直赢的。谁说这洛水不是慎水呢?那项羽在垓下之战前不也是每战必胜?所当必破吗?最后如何?垓下一战,此人就输个精光。就是这样,我现在就是如当年高祖之时,正要百折不挠,勇猛精进。要对自己有信心,要相信自己。”

    他越想越上头,彼时彼刻就是此时此刻,他就如同高祖一般,而鞠义就是他的韩信。

    可走着走着,袁绍又开始忧虑起来。

    他就是这样的人,总是一时喜一时忧,心思太多太快。

    袁绍忽然又想到,鞠义这样的军头真的能制吗?

    以前袁绍不是这样的,才起兵时,他巴不得手底下全是能臣猛将,只要听到前面得了胜报他就由衷的高兴,但自做了豫州主,做了陈公后,他心思就开始有点复杂了。

    他发现有时候手下并不是越厉害越好,而是要能让人放心。而悖论是,越是厉害他就越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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