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作为一军哨骑的自然也是口齿伶俐者,一般而言是很少会传递错军令的。

    所以在这哨骑又复述了一遍口令后,其人才膝行撤下,带着一支二十骑的哨队向着东面奔去。

    此前因为没有得到友军的消息,张郃担心孤军深入就下令各营原地休整。

    此时,他倚马环视各营,只见无垠广阔的天地间,各色旗帜纛头随风飘扬。

    有白地黑字,书“黄”字的旗帜,那是自己的黄忠的三千江夏兵;有双赤月的,那是满宠的四千兖州兵;这是两个服色最统一的两个军,至于剩下的四千梁沛兵,三千庐江兵都是旗帜散乱,穿什么样的都有,树什么旗的都行。

    这就是前护军的现状,在他麾下的一万五千兵中,第一梯队的自然是自己的基本盘两千骑不到的北府骑士,第二梯队的是黄忠和满宠两个军,这两个军都是老卒,也是陈国未扩军前的老军伍,服饰统一,这人数合计在七千。

    然后剩下的什么梁沛兵,庐江兵都是一些杂兵,都是地方上纠合而形成的军队,都补充到了他帐下。

    本来前护军是有淳于导的五千邵武军的,还有堪称一流的先登死士,论战力是当之无愧的全军之首。

    但等他张郃接收过来的时候,先是淳于导被重新整编回上五军,然后先登死士也被袁绍收编到了中护军。

    精兵被调走了,然后补充进来的就是一些梁沛、庐江的地方兵,你让张郃如何高兴得起来。

    但他也知道情况就这么个情况,他知道袁绍本就忌惮前护军,如何还会让自己再接受一个完整的前护军呢?

    就在他做此想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东面有一群兵,行走坐卧皆有陈法,不是个乡野货色,于是问左右诸多将:

    “那黄面旗下服红半臂者,何军?”

    一个幕僚眼神好,眯眼看了半天告诉张郃:

    “军主,那是梁邹侯之后武端的部曲。”

    其实倒不是这个幕僚能看到武端这人,而是他认出了那支军队树立的旗帜。

    在朝廷的经制之军还好,只会树立主将的字旗,但在这些部曲中,必然会树立象征着个人、家族和权力的徽旗。

    他们有的表明一段典故,有的叙说一段历史,有的则是主将曾任过的显要官职,在一定程度上,这徽旗甚至比这些人死后的墓碑还要重要。

    而这个幕僚就是汝南人,对于豫州各家的徽旗是相当有研究的,所以才能直接认出来。

    张郃自己就是当年高祖分封功勋的后人,所以当然知道这梁邹侯是高祖时的武虎的后人,于是大有好感。

    他对左右感叹:

    “到底是我爵侯之后,用兵有道。”

    说完,张郃就吩咐后勤取百柄精铁刀送过去,就是嘉奖那武端的。

    他现在需要给梁沛兵和庐江兵一点动力,而这武端就是正好的典型。

    就这样,微风吹拂中,袁军的前护军就这样在河间地的中部等待,等待那李通和李整传来消息。

    ……

    此时,直到晨日初的时候,李通的后护军一万八千人终于早食结束,开始准备渡伊水了。

    在他们面前,伊水从西南缓缓流下,然后在这里与北面的洛河交汇,形成了伊洛河,继续向北流淌。

    眺望着北面的伊洛河间地,即便是不懂堪舆的李通也能看出这个地方的王者气象。

    如果说京畿为天下之中,那这河洛河间地就是京畿之中。处在伊、洛两水的怀抱间,背有邙山,正是背山面水、负阴抱阳。

    再看这河台地沿着邙山方向不断抬升,正如一片高岗,诚可谓:“临河而不忧涝,靠山而不忧旱,左右有翼,进退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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