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余说清楚,拿钱走人,你连我女儿一根头发丝都配不上,你什么家世背景也好意思到我女儿的跟前来,休想以后骗她拿钱给你创业,当个吸血的蛀虫缠着她,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你最好识相。”

    陈松宜身子一僵:“我没有……”

    “呵。”孟厚德冷笑一声:“我要是你,就拿这笔钱去给你那快死的妈治病,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傲,也天真,你该不会以为你成功借到剩下的三万,你妈就有救了吧?”

    陈松宜眸光一凛,抬起头看他,孟厚德本翘着的腿放下,踩在了支票上的一角,他笑道:“是不是打不通邵家的电话?没有我的命令,邵家不敢花钱给你妈动手术,不止邵家,包括医院。”

    “你看看,是你妈的命重要,还是要继续缠着我的女儿。离开余余,你妈立马就能得救,你只需要,打电话给余余说清楚,让她死心。”

    陈松宜全身发冷,原来不是医院不治,是有人在后面操控这一切,钱财,权利真这么好用,让他这个平凡的普通人,一退再退,一让再让,没了底线,没了尊严。

    他想到躺在救护床上生死不知的连雨晴,又想着还傻傻在咖啡厅等着他的孟余余。

    孟余余给他发了很多消息,他一条没回。

    最终,他麻木的拿出手机,找到孟余余的号码拨了过去。

    响铃一下,孟余余就接听了,她欢呼雀跃的声音传来:“陈松宜,你在哪儿呀,我等你好几个小时了,外面下大雨,好冷好冷。”

    或许是因为陈松宜太过安静,孟余余声音带上几分焦急:“喂?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半晌,陈松宜才沙哑着声音回:“孟余余,别等我了。”

    孟余余愣了一下,怔怔道:“别等了……是什么意思,陈松宜,你还没给我回复呢。”

    “不合适……”陈松宜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我们,不合适,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傻子,我讨厌笨蛋,太蠢了……”

    “谁会蠢得用广播告白啊,很尴尬,很丢人,蠢货,该不会以为……我教你就一定会喜欢你吧,我只想在别人身上看看,爱而不得到底是什么滋味,被骗了都不知道的蠢货,以后都别来烦我了。”

    过了几秒,孟余余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不是我的陈松宜,我的陈松宜才不会像你这样,你今天不来我就不会走,你把话当面给我说清楚,你电话里说的任何一个字我都不信。”

    陈松宜死死的咬着牙,另外一只手紧紧攥着肉,用力到掐出了血痕,可能上天也垂怜他,不想看他挣扎,在他要说出更无情的话之前,手机关机了。

    陈松宜站起身,身上湿透,头发乱糟糟并在一起,他的背脊依旧挺得很直,就算给人跪下,即使处境狼狈,他也如一头凶狠的小兽,守住自己最后干净的寸土之地。

    他把那五百万支票捡了起来,当着孟厚德的面撕得粉碎,他清冷的脸庞突然带上了笑,眼眸漠然:“孟总,现在可以了吗?我已经照做了,可以让医院的人给我妈妈做手术了吗?”

    孟厚德看着冰冷的少年,嗤笑道:“希望你言行一致,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要再反悔去找她回来,你配不上她,小子,你该恨的是自己,没有投到一个好的家庭。”

    “你放心,医院的人会给她动手术的。”

    陈松宜转身,离开了这里。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他只身没入雨幕,任由自己被雨水冲刷,陈松宜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雨水是咸的。

    他走到医院,以为自己的母亲能成功手术了,医院的护士却歉意的递给他一张冰冷的死亡通知书:“抱歉,病人因身体内器官破损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于十分钟前去世,请您在这儿签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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