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骑兵去冲击黄门兵,步卒要防备张绣,又要防备甘宁军,防御已极为单薄。

    很快西凉军就与李通步卒冲撞在一起,厮杀渐起,这里敌我士兵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两万多人,到处都是涌动的人潮。

    从上午持续到午后,足足两个时辰之后,李通的士兵已经越来越少,他甚至亲自带着亲卫冲到了战场上,与已经杀到他外围的甘宁部拼杀在了一起。

    沈晨砍翻了最后一名曹军骑兵,浑身是血地骑在马上,原本白色的玉雒马浑身鲜红,不太致命的伤口也有几处,大口穿着粗气,嘴角泛着白沫,显然对于战马来说,体力也透支了很多。

    周围全都是敌我士兵尸体,在甘宁部步卒的掩护下,这一场战斗其实相当于是五千曹军骑兵,对着三千重甲步卒以及至少四五千无甲的普通士卒发起死亡般自杀式冲锋。

    虽然的确拖延住了沈晨军的脚步,但在大量步兵的绞杀之下,这些曹军骑兵无异于送死。虽然也杀死了数百黄门兵以及一两千普通士兵,可他们全军覆没了。

    没有人投降,也无人逃跑。作为对手来说,他们是可敬的。但对于被曹操用“士亡法”威胁的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来说,这未免有些太可悲了些。

    黄门兵还剩余了两千多人,但现在几乎全部累瘫。他们其实没有动,只是机械性地挥舞手中的刀兵,没有奔跑没有奋力砍杀,来一个,就举起手中的长矛往前刺,仅此而已。

    可即便如此,哪怕他们都是经过严酷训练的特种士兵,在长达两个时辰的机械性挥舞刀兵之后,也累得连手臂都抬不起来,浑身都在颤抖,躺在地上无法站立。

    这身甲胄本就笨重,虽然提供了防御力,却给予士兵们极大的负担。李通的计策无疑是成功了,用五千骑兵的死,换来了黄门兵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

    但他也失败了。

    此刻他带出来的一万多人剩得不多。

    五千骑兵全军覆没。

    步卒在甘宁军以及张绣骑兵的冲击下,死的死,散的散。

    他身边只剩下不到两千人还维持着阵型。

    可人人都已经累得走不动。

    如果从高空俯瞰旷野的话,就会看到广袤的土地上,不管是李通部、沈晨部、甘宁部、张绣部,乃至于更远的曹洪诸葛亮,曹操文聘,他们的部队同样疲惫不堪。

    李通已经绝望。

    因为即便是拿命去拖延,他也没有等来曹操那边战胜文聘的号角声音。

    没有援军,他的部队几乎要全部战死在这里。

    “李通!”

    沈晨已经下了马,玉雒体力耗尽,再也不能战斗了。

    他带着身边数百名还勉强能动的士兵,与同样大声喘息的甘宁缓缓前行。

    这些士兵其实都是甘宁的部队,黄门兵没有一个人还能继续站着。

    可即便不是凶名在外的黄门兵,那些已经累瘫的曹军士兵也没有任何人敢来阻拦。

    除了李通身边数十名亲卫,摇摇欲坠地勉强站起身,将他护住以外。

    沈晨步步靠近,白色披风在东南风的吹拂中飘飘荡荡,周围曹军纷纷避让,即便是爬,都要爬到他行走的道路之外。

    “沈晨!”

    李通浑身浴血,大口喘着粗气,战马已经倒下了,自己勉强扶着旷野上一处五尺高的大石块,才没有跌倒在地。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双腿在颤抖着,这场战斗不管是对他们任何人来说,都已经到了极限。

    沈晨缓缓走到距离李通不足十丈处,他身材高大,俯瞰着那个敌人,轻声说道:“作为敌人,你是个可敬的人。但你拿所有骑兵的命来拖延,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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