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督战官们手中锋利钢刀的逼迫下,士兵们只好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紧接着钟繇下令放箭,城外汉军没有想到他们能这么快就组织起反击,一时间箭雨如注,将士们抱头鼠窜。

    然而曹军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为了防御汉军大规模进攻,长达十多里的城墙上全都是魏军士兵。虽然汉军的投石车数量不多,想砸中人也不容易,但总是有些倒霉蛋运气不好。

    坑坑洼洼的城墙上到处都是石块和迸溅的石子,灰尘四起,有的被正面砸中,直接变成了一团酱,有的被迸溅出来的石子砸伤,血流不断,还有的干脆就是被震晕了,那巨石落下来,会发出巨大的震荡声音。

    城墙上到处都是哀嚎和躺下的魏军士兵,但钟繇却已经顾不得许多,他在靠后的一处高橹上一直观望,忽然就皱起眉头,说道:“不对。”

    旁边将军费曜问道:“太尉,什么不对?”

    “敌人攻势虽凶勐,可这点攻势连护城河都过不来,沉晨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他要大规模进攻,必然会再耐心等待数月,多造攻城器械,怎么能这么快急于进攻呢?”

    钟繇十分不解。

    当初卢植平定黄巾之乱的时候,曾经将张角围困在广宗县。

    广宗城里黄巾军很多,而且城池也很高大。

    卢植为了战胜张角,决定原地驻扎,建造攻城器械再对广宗发起勐攻。

    结果就是这包围对峙阶段,还没等器械造好,汉灵帝就等得不耐烦了,把卢植换成了董卓,让董卓强攻。

    董卓硬着头皮强攻城池,被打得头破血流,就可见攻城困难。

    长安城可比当初的广宗城高墙厚得多,沉晨也是积年老将,名震天下,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在没有完全准备周全的情况下,强攻长安呢?

    投石车就那么几百辆,好歹再造个一千辆再强攻啊。

    所以钟繇觉得不对劲。

    片刻之后,他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对费曜说道:“快,城墙跑马,立即令所有斥候,沿着城墙奔跑巡视。”

    “是。”

    费曜虽然不解,但见钟繇态度坚决,便马上去照办。

    另外一侧骁骑将军杨恪纳闷问道:“太尉,为什么要让斥候们沿着城墙奔跑巡视呢?”

    “长安难守,便因其太大了,我们城中五万人,全部站在一侧的城墙上,都塞不满,更别说四面城墙。”

    钟繇脸色严肃道:“现在沉晨在南面进攻,北面又有赵云和庞德,我们的士兵全都在南北两边防守,东西城墙别说防御,就连侦查的兵力都严重不足。如果沉晨南北羊攻,实则派小股部队从东西进攻,恐怕东西城墙的几座城门,有被夺取的危险。”

    “原来如此。”

    杨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过了约两刻钟的样子,费曜就急匆匆赶回来,还未爬上高橹,就在下面向钟繇喊道:“太尉,不好了,敌人从西城进攻了。”

    “果然。”

    钟繇喝道:“快,让后方预备队驰援西城。”

    “唯。”

    费曜连忙去安排。

    此时杨恪已是万分佩服,竖起大拇指道:“太尉神机妙算,当真猜到了敌人想做什么。”

    但钟繇却并没有高兴,深邃的目光看向南方汉军,轻声说道:“沉晓卿诡计多端,即便是被识破了,我们城池太大的弱点终归是在.....希望他没有别的计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