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将手中

    擦过脸的热绢帕递还给他,然后带着困意懒洋洋的问:

    「什么话啊?」

    今夜仅仅是吹了点风,喝了一杯薄酒而已,她此时说话便能已听出嗓子有些沙哑了。

    连语气和音量都是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被房间中流动的空气吹散一般。

    ——或许这其中也有寰罂丹药效散尽了,身体透支过度的原因。

    谢予辞不满于她此时的漫不经心和敷衍,当即「啧」了一声。

    他接过绢帕,随手放在一边床榻边上的矮几,然后挑了挑眉:

    「「卓仙长」,你现在使唤起在下,倒是越来越顺手了。」

    卓清潭含笑,缓缓睁开眼睛。

    她有些无力的轻轻抬起眉眼看了他一瞬,轻声打趣他道:「那还不是要多谢「仙君」吗,如此体恤弱小,乐于助人。」

    谢予辞歪着头看她,闻言「扑哧」一声笑了。

    他二指并拢,隔空轻轻指了指她,曼声道:

    「讽刺我是吧?你可切莫借机转移话题,你师弟他老子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你「受苦了」的时候,眼底明明别有深意,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

    卓清潭轻叹一声,缓缓再度阖上双眼,淡淡道:「哪里有什么深意,谢予辞,你不要太敏感了些。」

    谢予辞蹙眉看她。

    「不可能,方才你俩眉来眼去的,别以为我没有看到。谢某可不是安罗浮那个傻小子,他被你们瞒在鼓里,我却不是好糊弄的。」

    卓清潭轻笑一声,她闭着眼睛道:「「谢仙君」今日气势如虹,威震仙门百家,谁敢糊弄于你?不过......

    「仙君」啊,「眉来眼去」这个词,可不是这般使用的。」

    谢予辞转身坐于床沿,衣摆轻轻扬起,腰杆劲瘦、挺直如一杆苍竹。

    他挑了挑眉,垂下头看她,一双凤眸中眸光微微闪动,端是一派写意风流。

    「看来,卓仙长是打定了主意,要嘴硬到底了?」

    卓清潭其实已经很困了。

    她此时只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皮上仿佛重若千斤,被什么重物死死压住了一般。

    又被谢予辞犹如实质般的灼热的视线搅扰的无法安眠,于是,她轻叹一口气,勉强掀开眼帘。

    谢予辞这人,向来心大又洒脱,极少会将琐事放在心上。

    但是有些时候,针对有些事情,他又实在是执着的令人苦恼。

    卓清潭透过自己格外纤长的睫羽,自眼底阴影下微微抬起一道眼风,沉静的看向他。

    「可是,我与安世叔之间的对话,当真没有什么不寻常,你让我说什么呢?」

    她轻轻的叹。

    「谢予辞,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我是真的很困,就让我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