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是她错了。

    当年的往圣帝君权柄通天,神力无边,持身甚严,济人以宽。

    那时的往圣帝君,俯仰无愧于天地众生,处处以三界苍生为己任。

    ——任谁来说,都要叹一句,她是九重天上当之无愧的最为宽仁悲悯、恩施天下的帝君。

    但是,往圣帝君生来尊贵,她诞生之初便是这天地间最最尊贵的圣神。

    她的一切悲悯,一切仁慈,一切博爱,皆因她生而便具神格,生而便是神明。

    所以,哪怕往圣帝君再是如何的恩慈三界、再是如何的慈悲为怀,她也始终被自己与生俱来的身份所局限住了。

    ——因为,她从来不曾想过,去颠倒这三界秩序,让神、仙、妖、凶、人,不再因为他们与生俱来的出身,而被定格一生、束缚一生、命运起伏一生。

    她,从始至终,都是在神的角度去看这苍生。

    说来可笑,生而至圣,神谕苍生,是旁人趋之若鹜、求之不得的荣耀。

    可是,当年那位与生俱来,便端坐于三界至高无上神座上的往圣帝君,却曾想过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不做神,她又能做什么呢?

    而她,又是谁呢?

    “太阴幽荧”不过是她两仪至阴神力原相之称,而“往圣帝君”亦不过是圣神帝尊亲赐、九重天众仙赋予她的尊荣和仙号。

    其实,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没有姓名的人。

    天生的神格,赋予了太阴幽荧无限神性和悲悯,却也让她永远都只能是神明。

    她能做到处事公道公允,让三界有冤可申,申之得偿。

    但她却从未想过,为什么她生来便是神明?凭什么她生来便可主宰苍生?

    直到那日,九千余年前的东海之滨、仙山岱舆.

    她靠在圣神帝尊太阳烛照的怀中,忍耐着那股令她尚且颤栗的剧痛,茫然的看着天边夕阳将落。

    天色欲晚,昏暗橙红的日光,正如那时神之陨落万丈光芒。

    在她神格尽毁、神陨道消之际,她似乎忽然便明白了。

    什么上神?

    什么仙君?

    什么凶煞?

    什么妖邪?

    什么凡人?

    原来,她其实只是她啊。

    那个既妄图护卫苍生,亦希翼孤守仙山、护一个名叫钧别的少年此生无忧、顺遂终老的她。

    原来,至纯至净的往圣帝君太阴幽荧,亦有一日会被一介凶神“度化”。

    她从一位无悲无喜的神,终被“度化”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懂忧喜、知情浓的世俗“俗人”。

    但是,此情哪怕刹那,身死亦是不悔。

    世间本无两全。

    大爱小情,背道而驰,身死道消,情丝不倦。

    于是,她在最后一刻,不惜将周身神骨寸寸震断,再一截一截的抽出!

    以元始上神两仪至阴神圣的太阴幽荧之神骨,缔造了这个足以令凶神脱胎换骨、洗去满身浊沉的天道法阵。

    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晚到她已无力改变这天道和三界的秩序,更无法改变不同族类之间的屏障和阶级。

    晚到她似乎也只能护住那一个人了。

    而到那一刻,不管他懂她或是不懂她,这些其实都已不再重要了。

    不管他恨亦或是不恨她,她也“不能”再去在乎了。

    她若犹豫,满盘皆输。

    法阵既成,九千多年时光业已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