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共主,亦会被妖邪所惑吗?

    卓清潭知道他们在疑惑什么,她忽而淡淡的笑了,这一抹笑意为她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平添一股明媚之色。

    她动作轻缓、但神色坚决的轻轻转过身。

    然后背对着他们,坚定的向谢予辞走去。

    当卓清潭行至琼花台院门口的门槛时,安罗浮忽然开口,迟疑的唤了一句:

    “.师姐?”

    她微微一顿。

    安品晗沉声劝阻道:“帝君!不可啊!”

    李长风亦凝眉:“帝君!贼子妖邪凶恶,万万不可靠近!”

    卓清潭忽而轻轻垂头笑了笑,然后再不迟疑,一脚踏进琼花台中。

    谢予辞此时神情复杂难辨。

    他看着渐渐走到他面前的卓清潭,忽而轻声道:“帝君,你这次使得又是什么计呢?

    欲擒故纵?美人计?苦肉计?亦或是连环计?还是说,诸般计谋,尽皆有之呢。”

    卓清潭闻言,轻轻抬起头来,用自己的双眼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

    这样近的距离,即便是她如今这个“半瞎”之人,亦可清晰将他此时每个表情看得真切。

    卓清潭静静看着他眼底自以为掩饰的极好的冷凝,忽然眼底一涩。

    他眼中的冷凝和不屑,其实还夹杂着一丝他自己尚且未能发现的焦虑和不安。

    原来,他亦在害怕。

    而他,又在害怕什么呢?

    曾经的谢予辞,明明有着一双苍穹之下,最最明媚风流,骄傲不羁的眉眼。

    他一身玄衣,脚踏恶蛟,长身玉立于东海之滨,肆意张狂的轻笑,便是那年、那季、那月,最夺人心魄的一道风景线。

    只是,曾经那样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少年,居然被她所带累,如今不再明媚,不再骄傲,不再不可一世,不再桀骜不驯。

    那个生而神骨、半神之体的凶神不再无畏。

    他的心底,终于有了“惧”。

    那是被她两次“背叛”,深深重创于心所造成的不可磨灭的“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