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直身子,侧身而立,道:

    “你可知护卫圣上而被俘往安都的天道道众,已全数身亡了吗?”

    宁远舟闻言,脸上不复刚才的从容,嗓音低沉:

    “你说柴明他们?”

    亭外的一名六道堂的缇骑满是悲切的开口:

    “因为战事中断的西北鸽道刚打通,马上收到了安都哨点传来的消息,天道被俘的兄弟,由于伤重难治,已经全数殉国。”

    章崧又补充道:

    “他们现在并不是英雄,都被朝廷内外的人称为叛徒。”

    他还召人递过来一些东西,再对宁远舟道:

    “这是在我军退守的瞻州发现的无名揭帖,你看看,上面写着,六道堂卖国,傻皇帝遭殃。”

    “这個是虎峙骑送往朝中的奏章,文中直指天道道众,军前擅权与安国勾结一致,使圣上蒙尘。”

    宁远舟看着揭帖和奏章,终是不由破防,他在六道堂待了十几二十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不然他也不会在当上副堂主的时候,对六道堂进行革新,就是想要六道堂的兄弟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你撕的了这些,可你撕不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败军之将,当然会拼了命地推卸责任,而只有一个人回来的天道道众,便成了最好的替罪之物。”

    “宁远舟,你身为六道堂的前副堂主,就算你不心痛当初你的革新化为乌有,难道你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当初把你血海里背出回来的兄弟,死后还要背上千古骂名。”

    章崧神情逐步变得激动,说到最后,更是怒指宁远舟。

    “我若不愿,那就只有一个法子,我亲自前往安国,救回圣上,让他亲口跟天下人证明天道殉职兄弟们的忠贞英勇。”宁远舟语气低沉的总结道。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章崧端起桌上的茶杯,递在宁远舟的面前,问道:

    “那你去,还是不去?”

    宁远舟接过茶杯,正准备一饮而尽之际,一道指劲击碎了茶杯,再传来一阵赖洋洋的话:

    “不愧是相国大人,这套路是用了一套又一套,先是捧杀,又恩威并施,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精准拿捏住了宁远舟的软肋后,便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起了阳谋,以家国大义的方式,行攻心之举,难怪你能爬到一国宰相的位置。”

    章崧看着打翻在地的茶杯,又听着高要所说的话语,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道:

    “高家子,你高家历代先祖跟中原皇室定下约定,只经商,不参政,若是要违背的话,你可知你高家在诸国的产业皆要予之,你现在是要插手我大梧内政吗?”

    “违背约定?我又不曾阻止你让宁远舟赴安,何来违背约定之说,只是看不过眼罢了,方才你说的这般情真意切,但为何又无比下作的在茶中下剧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