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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姑娘全身上下都蒙着层血,坚持到现在意识终于沉入昏眠,但躯体尚是温热,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秋白第一时间掐着她的腕把脉,再三确认只是筋疲力尽,并没有受什么致命伤之后这才微松了口气。
但还没来得及收回手,一道白光自眼前乍现。
在场其他人神情都没有变化。
所以只有他清楚看见,从她身体里钻出的透明长条云烟,隐在雨雾里,旋转着直往九霄而上。
朝阳蘸了灿金,迎来整个黎明。
在那片喜瑞的灿金,连同风雨逐渐淡去之前,一声老态低沉的气音遥遥传来。
“琴师,别来无恙……”
秋白一愣,心口蓦然收紧。他下意识抬头望向天际,但只有那片彻底消散的云……
*
初秋,大祁又多了一个州府。
琳琅也算是更直观地领略了一把长公主的本事。
有些人似乎生来就是为了诠释某个词,而慕容令摇就是这兵法一道上的奇才。
从前又领兵多年,经验老道。先天加上后天,双层buff都叠满了。
所以当年跟随先帝征战四方的不是什么太子,而是这位强悍的公主。大概也正是这一点,她虽是一介女流,但仍和那些王爷一样会被忌惮,需要前往封地……
与此同时,皇城。
寿康宫前寂静无声,跪了一地的嫔妃和太医。个个皆是低头垂首,神情肃穆,连大气都不敢出。
里间季徽容躺在软榻上,案桌上正燃着一盏豆大的油灯,晃晃悠悠地十分微弱。
她一生就不是个机敏性子,幼年养父母爱护,亲生父母心有亏欠。而进宫后岑太妃对她多有照顾,先帝对她也是十分迁就。
但如今生命走到尽头,反倒有种超脱的安宁慈和,只是眼神始终都盯着门外。
“母后,皇上就快来了。”时隔多年光阴变迁,最终坐在她面前的依旧是沈兰宜。
“阿桂。”
太后虚弱地抬了抬手,旁边素来稳重,此刻却是默默抹泪的桂嬷嬷立即会意,当即捧着一只用锦缎盖着的小盒走上前来。
盒子精美无匹,上头描着錾金的凤凰于飞,朝阳而鸣。只是这般看着便已是贵重威严,可想而知盒中装的到底是何等珍稀之物。
桂姑姑跪地将东西恭敬呈上时,沈兰宜微愣了下。
“母后?”
“这个原本就该是你的,只不过如今来的实在晚了些……”季徽容亲自将那只凤印交到她手中,指尖带着点无力的弱颤。
“好孩子,哀家知道是深儿对不起你,可深儿……深儿他是皇帝,外头看来皇帝是说什么算什么,但皇帝不能想什么就算什么……”
季徽容说到这儿,眼神不由有些迷蒙。
这是当初先帝同她说起过的,先帝酒量极好,很少喝醉。但贺老将军战死那日,他却醉到大哭一场,猫到她宫殿的桌案上睡了一宿……
“哀家知道,说的再多,这伤了就是伤了。所以哀家也不敢奢求你能原谅深儿,但这个凤印希望你能收下……亏欠也好补偿也罢,就当是为了宸儿,兰宜继续往前走吧。”
沈兰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双手接过呈盘,朝太后郑重叩拜了个大礼,这是当年她新入太子府后,第一次见季徽容时行的礼。
……
慕容临深来时,脚步在宫殿外逃避般顿了顿,似乎不推开那扇门,就不用什么都不用面对。
但到底还是走了进来,他进门时,沈兰宜正拿着那只凤印退出去,中途只曲膝行了一礼,两人便继续匆匆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