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的喉咙已经被洛伦佐截开,他半句话说不出,只是张着血口,双目空洞地无声哀嚎。
稍后,洛伦佐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断。
雨,还在落下。
血液,更是比雨水更要暴戾地轰落下。
半晌过后,酒馆归于死寂,有的仅仅是地面上四具残破的尸体,四名俄罗斯玩家的血肉,他们的器官洒了一地,场面狰狞无比。
“是不是让他们死得太轻松了……他们值得更痛苦的死法。”
洛伦佐颇感空虚,眼眸之中流转着无趣的光,他随手释放情绪字符,将这些人的残躯一同碾碎,连渣子都没有剩下。
四人尸骨无存。
这一刻,酒馆的门再次被推开,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少年走入酒馆。
“哦,看来慢了一步。”他摘下兜帽,乌黑的头发被雨打湿。
刹那,洛伦佐的身影稍纵即逝,右手已经扼住了少年的脖颈,他仰起染血的脸颊,眼瞳中倒映出这张熟悉的脸庞。
“……安森鹿?”洛伦佐先是一怔,随后癫笑了两声:“怎么了?你怎么不放出你那些棋子?再晚一秒我可能就真把你宰掉了。”
“卧槽,你的手太脏了吧!大哥,我有洁癖,赶紧松开。”安森鹿的语气颇为嫌弃。
洛伦佐松开安森鹿的脖子,坐到了椅子上,暗红的双瞳直视着他,几乎一字一顿地问道:“所以,你来这做什么?”
“看样子你还保持着理智,我本来都想来把你打晕带走了。”
“回答我的问题!”洛伦佐的声音沉了下来。
安森鹿耸了耸肩,不紧不慢地说:
“我知道你让顾秋把这片地区的监控都给黑了,但是,安德烈雇用的那些人看到了你走进酒馆,多半拍下了照片留作证据。”
“然后?”洛伦佐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你虐杀了四名玩家的事实很快会被曝光。”安森鹿顿了顿,“而且,你现在这副样子也会被整个世界看见。”
“对,那又怎么样?”
安森鹿扶额轻叹:“大哥,你代表着执法队,执法队是什么玩意,这直接象征着各国官方的名望,人们眼中唯一可以无条件信赖的组织,结果就因为你一个人的过错而全面崩盘。”
“无所谓。”洛伦佐冷冷地说。
“无所谓?”安森鹿难以置信,“世界会乱成一团,你会被执法队的人处刑,处刑你的人会是你熟悉的队友。”
“……那又如何?”洛伦佐眯起暗红的眼瞳,声音依旧轻蔑,凌乱的长发在风中狂乱舞动。
“柯西莫没死,那你完全没必要自暴自弃,未来的日子还长。”
“你看得出来,我已经快疯了,再拖下去,我的精神状况只会崩溃得更严重。”
“华夏的国家队里,有一个序列名为‘竹影疗师’的玩家。”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能帮到你。”安森鹿捂了捂耳朵,头疼地说:“我跟华夏国家队的人很熟,我能保证她会在不泄露你信息的前提下,对你进行精神治疗。”
“不,我已经无法相信自己了,也已经相信不了‘人类’这种物种了。”
洛伦佐垂下头颅,暗红的双瞳隐于凌乱的长发之下。
“教皇这条序列,让我对人类的情绪有着超常的感知力,你根本想象不出,在我眼中,人类是一个多么卑劣的种族,他们自相残杀、互相算计,脆弱,愚蠢,肮脏,贪婪,简直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