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
却原来……母后一直在给他机会,一直在试图救他。
皇后哀伤的别过了脸,一开始他的确以为陛下真的中了毒不省人事。
直到得知太子逃出大理寺的那一刻,她仿佛一瞬明悟。
先帝后期,诸王夺嫡何等激烈,每一个单拎出来都和太子有的一拼,世人只当璟和帝能最终登上帝位凭的是运气,因为优秀的那批皇子都在互相厮杀中没了,所以才轮到他。
只有少数人知道,璟和帝靠的从来不是运气,
他这么一个人,又怎会被太子逼到这等境地?
可从大局考虑,她却不能阻止这一切,只能假装不知,默默配合。
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其所能劝太子收手,可她也终究没做到……
太子对上皇后的目光,内心却又不可抑制地浮起怨恨,既然母后早就知道这一切只是父皇设的局,那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
璟和帝扶皇后在椅子上坐下,冷笑:“怎么?都这时候了还在怨恨你母后没给你暗中报信?”
既然已到了这一步,太子也没什么好装的了:“如今京城内外都被儿臣控制,父皇您即便醒了又能如何?”
璟和帝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冷淡的挑了下眉:“你这是在套朕的话?”
对上父皇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太子心中发沉,却强撑着表情笑道:
“随便父皇您怎么说,儿臣也只是陈述事实而已。禁军和武城兵马司的统领都早已是儿臣的人,即使知道您如今没事了,可已经走了这一步,他们就只会将错就错下去。”
璟和帝好脾气的笑了笑:“是吗?”
话音落下,门外喊杀声由远及近,禁军统领慌张地闯了进来:
“太子殿下,不好了,宫门口来了好多人,是…好像是西南大军…我们的人快撑不住了!”
西南大军!太子下意识想到封黎笙。
然而不多时,却只见一身铠甲的宁远侯顾昭走了进来,他随意挥挥手,禁军统领立时被人堵住嘴拖了出去。
顾昭躬身跪下向璟和帝汇报外面的情况。
原来这并非什么西南军,而是大夏太祖时期就隐藏在民间的一支皇家军队,这些人明面上的身份各异,与汇通钱庄紧密相连,只有在关乎皇室安危的特殊时期才会被启用。
太子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
他盯着顾昭,只怪他自己太大意。
顾昭是朝中特立独行的存在,他是孤臣,顾名思义,几乎不和朝中官员来往,只忠心于圣上。微末时被璟和帝提拔,之后一直守在西南边疆,两三年都不回来一次,且据说能力平平,在朝中存在感很弱。
可这样的人,想要不动声色办一件事也是最容易的。
太子似放弃了挣扎,苦笑着问:“儿臣记得顾侯爷是正月里离京的,如今已过了近四个月,原来父皇从那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儿臣了吗?那您为何不干脆杀了儿臣?”
璟和帝没看他,而是直起身,面上习惯性的憨厚神色敛去,冷冷扫了眼底下的一干大臣,沉而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若不这样做,如何看出你们这一个个恭敬皮囊下是人是鬼?纵观历史,每个王朝都逃不了盛极而衰的命运,
为什么,因为日子好了,这人的心思也就多了?心思一多就生贪念,就像一盆花,有那么几根根部发烂时,就得狠心拔掉,不然整盆就会跟着烂掉,
这朝廷官场也一样,从建朝以来,已过去了百余年,这朝廷官场看似一团和气,私下里各家的关系网怕是已成了一团乱麻,也是时候来一场大换血修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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