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秀美婉约,只是身形遗传了父亲,个子高挑,骨架偏大。这样的身形其实若是穿对了衣服也是很好看的,只是时下大多男人偏爱娇小纤瘦的女子,又因为从前二婶一家的刻意打压,让她前十几年里一直活在自卑中。
顾丹雪这身喜服是沈明娇亲手设计的,配着她略施粉黛的一张脸,一眼看过去,有种区别于时下白幼瘦审美外特别的漂亮。
刑七看的有些失神,他可以摸着良心说,他喜欢顾丹雪,绝不是因为长相。
并不是说他觉得顾丹雪长得不好看,而是如他这样的人,看过这世间最极致的肮脏,再美的女子于他而言,也不过是红颜枯骨。
就如当初在安庆方,即使被易容成了其貌不扬的平凡妇人,可只她出现的那一刻,只要是她,就够了。
刑七很快回神,牵住红绸的另一端,面上看似平静,握着红绸的手却全是细汗。
直到如今,他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他真的能娶到她。
两人拜别顾昭,顾昭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一对璧人,戎马半生的男人不自觉红了眼眶,
他和妻子仅有这么一个女儿,妻子去世后这些年也没再娶,后来因为他的疏忽,导致女儿被二房虐待这么多年,险些酿成大祸。
好在女儿足够幸运,遇到了肃王妃,如今,也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眼见着吉时已到,喜娘催促新娘上花轿,顾丹雪没有兄弟,顾昭便安排族里一个堂兄背她上轿。
堂兄冲她友善的笑了下,隔着流苏,顾丹雪和对方点头回礼,脚步顿了下,继而握了下拳头,从容的走了过去。
这位堂兄与他们这一房隔得有点远,顾丹雪今日还是第一次见,让一个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男子背自己上花轿,她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是婚礼必经流程,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该扭捏。
然而就在她迈步时,熟悉的气息靠近,紧接着,她身子蓦地一轻,落入一个坚实宽阔的怀抱。
堂上顿时传来一阵惊呼,刑七小心地抱着顾丹雪,冲那位堂哥抱歉的笑笑:
“见笑了,我这人比较小气,不想让别的男人触碰我的妻子,兄长也不行。等明日回门,酒桌上,再向堂兄赔罪。”
不少人被他这理直气壮的一番话弄得啼笑皆非,能有何国舅府世子结交的机会,那位堂兄自然也十分高兴。
如此气氛之下,自然也没有人没眼色的说不合规矩。
顾丹雪被刑七抱着,缓步走向花轿,众目睽睽之下,她掩在盖头下的脸爆,一只手轻扯着男人的衣襟,过了半晌,才小声说:
“其实你不需要这样,我可以的,下次我一定能做得很好。”
刑七垂眸,没忍住腾出一只手隔着流苏轻刮了下她的鼻尖,磁性带笑的嗓音含着无尽温柔:
“傻瓜,你不需要为了迎合任何人而去刻意改变什么,不管是从前的你,还是以后的你,都是最好的。”
顾丹雪的鼻头莫名有些酸,这句话比之任何山盟海誓的情话都来得动容。仰头盯着他清俊漂亮的侧脸,没忍住,问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疑问:
“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啊?我自认为自己除了一张脸还行,家世不错外,也没什么过人的才华,性情好像也不是特别好……”
刑七忍不住失笑:“哪有为什么,各花入各眼,我是娶媳妇,又不是挑下属,要那么完美干嘛?”
见她执着的看着自己,他无奈妥协:“行吧!等回去了就告诉你。”
……
为着这一句话,以至于之后的拜堂等流程,直至天黑,客人离开,醉意微醺的刑七被人扶着进来,顾丹雪一直惦念着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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