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被三叔像口子一样撕扯开来,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刚接手陆氏的那段日子,确实不好过。

    那人虽然不再是陆氏掌权者,可旧部下却忠心耿耿,私下受那人挑唆,没少给自己使绊子。

    可收服人心,推陈出新,重新培养自己的势力与之抗衡,这不是一朝一夕,碰碰嘴皮子就能做到的。

    也不是单靠强硬手段就能服众的。

    靠的,从来都是实力和谋略。

    当然,还有过人的胆识。

    那时候,他身边除了一个赵青是信得过的,周围都是虎视眈眈亮出青面獠牙的人。

    他整日在龙潭虎穴里跟人斗智斗勇。

    最后几乎被扒了层皮,他才彻底把住了陆氏这艘巨轮的舵。

    回首过往,不亚于回忆一部由血泪铸就的奋斗史。

    眼下被三叔这样一问。

    他第一次有了种被人“看见”的感觉。

    外人只道陆氏年轻的掌权人——冷酷、无情、腹黑、铁血。

    是个可怕的存在。

    却不知道刚接手陆氏那年,他也才二十出头。

    放在普通家庭里,二十出头的年纪,大部分还都在啃老,或是被父母保护的很好。

    他却没有任何靠山和退路。

    没有人知道,那样年轻的他,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从恶狼口中夺下的残破江山。

    后来又是怎样一点一滴,将陆氏这个千疮百孔的商业帝国筑建的那样牢固。

    而他本人,也一跃成了首富。

    他想,那时候那人兴许只是看笑话的心理,并不认为自己可以胜任掌权人的身份。

    所以才敢签下那份协议,将陆氏拱手相让。

    可现实却给了那人响亮的一巴掌。

    这就足够了。

    但这些其中曲折坎坷,他不想说。

    更不知从何说。

    将汹涌的回忆珍藏起来,陆峥寒压下内心的酸楚,抬头看向陆天赐。

    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喉咙,联想到刚刚初见时,三叔提到了楚教授的事情。

    思忖道:“所以您那时候,跟我一样,也怀疑那场图书馆大火并不简单,是那人心虚,眼看当年我父母车祸真相要败露了,所以才下了杀手,故意纵火?”

    陆天赐押了口茶,摇了摇头:“没有证据呀,有什么用呢。”

    顿了顿,“当时警察过去调查,只说是有人在图书馆使用了违规电器,继而引发的火灾,而那电器早就被烧成了一堆炭,根本查不出是谁的。”

    “那人轻易就摆脱了嫌疑,找谁说理去呢?”

    “现在,楚教授也去世了,唉……这事更是难办。”

    陆峥寒知道,三叔说的是事实。

    没有证据证明那场大火跟那人有关。

    任凭他单方面认为那人嫌疑再大,都是无解的。

    而大火中被重度烧伤的楚教授,也陷入了昏迷。

    楚教授又是唯一一个知道当初他父母车祸真相的人。

    哪怕事情真就这么巧合,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法律根本无法定那人的罪。

    所以,他这些年,才将楚教授送到了京城第一医院,保护起来,好好治疗。

    可还是没防住那人。

    如果不是郑渊及时发现药物被动了手脚,恐怕就连楚教授这一条重要的线索和希望,都会彻底断了。

    三叔不是外人,眼下主动叫自己来,说明也是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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