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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莜走后,陈巧荷那双虽被病痛侵袭,但仍旧明亮的眼睛定定看着陆峥寒:“……孩子,你来坐。”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陆峥寒坐下。
陈巧荷弯唇笑笑,凝视着陆峥寒,良久:“我这个丫头有时候看起来脾气挺倔的,不服输,但我知道,她其实内心是脆弱的,她之所以这么要强,都是被逼的……”
陈巧荷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
“……莜莜是个好孩子,都是我拖累了她。”
悠悠慈母心,陆峥寒一颗冷硬的心肠,此刻也不免有些动容。
他知道,他与那丫头领证以来,那丫头就总是一副闲不下来的样子,每天下了班不是打这个散工就是那个散工,精打细算的就像是掉进了钱眼儿里。
对于她的拼命努力,他曾一度抱着不屑的态度,认为她是在演戏,博取自己的同情。
但此刻,听到她母亲一番凄然的话语,他的心不知怎的,有了一丝揪痛。
“孩子,其实之前我是存了死志的,多亏了你的帮助,给了阿姨一次求生的机会。莜莜都告诉我了,你是个好孩子,很爱她。莜莜能遇见你是幸运的,阿姨非常欣慰,眼下,阿姨不得不再拉下脸求你一次……”
陆峥寒沉默着点点头,等林母继续说下去。
陈巧荷继续道:“如果……如果我下不了手术台,莜莜一定会受很大的打击,请你一定要在她身边好好陪着她,鼓励她好好活下去。帮阿姨照顾她走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陆峥寒认真听着,内心的触动就好似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面对生死,每个人都是脆弱的。
但身为母亲的脆弱中,却多了对自己骨肉的牵挂和惦念。
他在想,自己的亲生母亲当年在弥留之际,是不是也如同林莜的母亲一样,对自己牵肠挂肚呢?
“……孩子,阿姨就把莜莜托付给你了。”
陈巧荷终于将所有话说完,似乎累极了,头往一边歪了歪,喘着粗气,看着陆峥寒,等他表态。
陆峥寒敛起思绪,正了正色:“阿姨,你放心,林莜我会照顾的,我不会有负您所托。”
虽然他请了郑渊亲自来为林莜母亲操刀,但凡是手术,都有着失败概率,即便那个概率只有百分之一,也是存在的。
他这样答应,更是为了让林母放心的去手术。
“好。”陈巧荷欣慰的点点头,“我累了,先睡会……”
*
林莜拎着一袋黄桃罐头回来的时候,就见母亲已经睡着,陆峥寒正背靠着门站在窗前,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许是听到了动静,陆峥寒转身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小丫头瞳孔黑亮,带着狐疑。
她小心翼翼将黄桃罐头放到了桌上,而后指了指门口,口型道:“出去说。”
陆峥寒点头,跟着她出来。
林莜带上门,转身看他:“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陆峥寒罕见的没有沉着脸,唇角噙着一丝促狭,单手插兜,拖着缓慢的步子,朝走廊尽头走去。
边走边道:“阿姨跟我说,她这个女儿顽劣成性,蛮横霸道,让我多担待一些。”
林莜一听,秀眉瞬间拧起,三两步抢到他面前,张开手拦住他,那表情,活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野猫:“我妈真这么说?”
陆峥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当然,不信你等阿姨睡醒了亲自问她。”
听陆峥寒说的有鼻子有眼,林莜放下手臂,耷着眉眼。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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