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人则用手肘挨了挨他的肋下,又连忙对我说:“我们明白了,还请随意。”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最初质问我的那个人像是也被自己反射性的话语惊吓到了,经过伙伴提醒之后又像是恍然大悟了什么,也连忙重复了伙伴的话语,然后一起退走了。总感觉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事情,不过那不重要。
珠暗看了一眼后方闭上的门扉,然后对着我说:“为什么你还活着?不,那不重要……既然你还活着,那么想必是已经知道我对你做过什么了吧。”
“就像是伱想象到的那样,我卑鄙地欺骗了你,还装得像是已经原谅了你对我丈夫做的事情,甚至仿佛已经对你这个仇人动了真情,寡廉鲜耻地把自己的身体和嘴唇主动地贴上去,好让你对我彻底地放下戒心。”她继续说,“因为我没有足以杀死你的力量,所以就只能与白驹合作。我不惜背叛安全局,为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让你去死。”
“我都知道。”我说。
“那么你为什么要来见我呢?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吗?还是说反倒是你对我动了真情,对我念念不忘?”她冷淡地奚落道,“即使是在这座监狱里面我也能够听说到,安全局已经把你认定为了新晋的超主力级术士。也是,你有着连那个咬血也能够打败的力量,会得到那般认可也在情理之中。权力的滋味想必非常美好吧,那两个看守明明不是你的部下,却也只能对你唯命是从。接下来你是打算如何行使自己的权力呢,是要从我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囚身上开始吗?我已经成为了你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你随心所欲地摆布,是死是活也只在你一念之间。”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不明白的事情,我只是想要过来看你一眼。”我对她后面的奚落充耳不闻,只是先回答了她前面的问题,又说,“不过一定要问的话,也不是毫无问题。那天夜晚,我在你的房间里睡着,而你明明都有机会把我转移到床上了,为什么没有趁着那个机会对我动手呢?”
在没有召唤塞壬之刃的情况下,我肉体的防御力其实只是普通术士的水准。珠暗虽然说是不擅长战斗,但如果是在我不设防的前提下,她还是可以用那把红色长刀砍下我的头颅的。
当然,即使她真的要对我动手,我八成也会在她的杀意之下提前惊醒。还有两成概率是我无意识里早已习惯了她无意识的杀意,所以没能够及时自行醒转——而就算是那样也还有塞壬在注视着外界的变化,能够为我起到警报和唤醒的作用。
珠暗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她当时真的就只是看着我睡去,然后把我放到了自己房间的床铺上,还为我褪去了外衣和鞋袜,盖上了被子。
虽然按照塞壬的说法,在我睡着之后,珠暗一度表现过很恐怖的,令人怀疑有严重心理疾病的态度,但是她到最后都没有动手也是事实。
珠暗先是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说:“其实我有认真考虑过是不是要真的原谅你,所以想要近距离地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是传闻中那么无辜。”
我接了下去,“然后你发现我并不无辜。”
“不,我觉得你真的是个好人。”她说,“而我本以为自己只要判断你是个好人,说不定就可以放下仇恨原谅你了。因为如果是他肯定就会那么做,所以我也必须那么做。”
“但是我错了,我反而更加无法原谅你了。”她低下头,面部被刘海遮挡住,诅咒的声音从阴影下面流淌出来,“你怎么可以真的是个好人呢?”
“但我真的不是个好人。”我说,“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我对于咬血有着肮脏至极的欲望。你应该没有看到,我在追逐着咬血进入乱数废墟并将其打败之后,就对她做出了非常邪恶的事情。这还不足以证明我是个邪恶的人吗?”
如果连这都不足以证明,那么到底要我做到什么地步,她和青鸟才会怒斥我邪恶的本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