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偏上官冽还要往她心里扎刀子:“说起来,当日朕在潜邸时,虽然皇贵妃入府只为侧妃,却也是封先帝旨意明媒正娶的侧妃,如今皇贵妃的位份,恰也配得起。”
配得起她的身份吗?
翟含景脑海里的理智之弦顿时崩裂,她几乎是吼着说出了心里话:“前朝摄六宫事的皇贵妃位同副后,都是皇后崩世后暂代后位的!皇上此时便立了林氏,是催着臣妾去死吗!”
上官冽也站起身来,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她。
翟含景不想哭的,眼泪却还是流了出来,她哽咽的看着上官冽:“臣妾,与皇上,夫妻十几年,又生育了大皇子,操持先帝后事,孝敬伺候太后,臣妾自认,并无错处,皇上为何要这般,对臣妾?”
憋了许久的话,她再也不想忍耐,说得出一句,便说得出全部,她痛苦的看着上官冽漠然的眼睛,忍不住追问:“臣妾身为皇后,却不能管理六宫,那臣妾这个皇后算什么?如今皇上又立了皇贵妃,六宫之权也交到她的手上,皇上!难道您真的想逼死臣妾吗!”
她几度哽咽,哭的险些说不成连贯的句子,这段话说完,几乎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匍匐在地上,哭声止不住,却还在努力问着:“为什么,皇上,为什么……臣妾哪里做的不好,臣妾可以改,皇上……臣妾是您的妻啊!我们的白首之约,难道……都是假的吗!”
她这些话问的实在可笑,帝后之间,哪里还有什么白首之约呢。
上官冽冷冷看着她,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想起十几年前站在紫荆花下的那个姑娘。
他骑在墙头上,有些狼狈,还有些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忐忑,但站在地上的那姑娘蓦然抬头,嫣然一笑,他却觉得值了。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也几乎是唯一一次的动心。
当年的那个姑娘,此时趴伏在地上哭的毫无皇后仪态,上官冽恍惚片刻,到底叹了口气,弯腰将翟含景扶起。
“皇上……”翟含景抓着他的胳膊,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那希望却不敢太多,只怕换来的是更多的绝望。
上官冽叹了口气,到底与她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是皇后,承儿又是咱们的嫡长子,你……与旁人,终究是不同的,何须计较那般。”
“皇上,臣妾……”翟含景忍不住想笑,眼泪却又落下来。
她别过头去,只觉得实在狼狈不堪。
上官冽温声道:“景儿,朕心里待你也与旁人不同,你该知晓的。”
翟含景被那曾经熟悉的称呼叫的心底一颤,她低下头去,匆忙擦着脸,不想让上官冽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难得皇上肯软下身段哄皇后,锦如也不想打破这一刻,她令人去湿了帕子,过去轻巧的擦干净翟含景的脸。
只是来不及上妆了,好在翟含景也才二十九,这些年养尊处优保养的也不错,此时再抬起脸来,除了稍显成熟外,与那紫荆花下的少女几乎没什么区别。
上官冽轻叹一口气,难得的将翟含景抱进怀里。
锦如心中大喜,却不敢多看,好在刚刚翟含景哭之前已经清过场了。这会儿她连忙低头退了出去,给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留下独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