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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阳坐在马车内,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吩咐人为谢雁归跟周谨布置的院子,最后会招待了她跟纪徵。

    如果当时没有打破那坛陈酿就好了……

    起码她不会醉得把院子给指错。

    「哎!」她再度叹了口气,伸手掰过自己的腿,低头看向包扎极好的脚心。

    打碎酒坛的时候,她不小心被碎片扎伤了脚。

    哪怕屋子里尽是香气,她被醉意跟香气左右,错认了纪徵。

    他却仍能凭借着那股定力,帮她将受伤的脚给包扎好。

    然而最后……

    安阳捂着脸,只觉得是再也没法见人了。

    她本想先回京都去,也吩咐了人去告知,可她越走越觉得不行,于是让人调转马头,去往另一个地方。

    短期之内,她是不打算回京都了。

    ——

    临近傍晚,早已得到了消息的文武百官立在京都城外,等待圣驾归来。

    这几日,京都之内并不太平。

    不知从哪天开始,市井之中忽然流传出一首童谣来。

    起初并未被人注意到,不知是谁将童谣誊抄下来,将整首童谣最前的字与最后的字分别组合到一起,恰是「老蚌生珠,天降不详」。

    而就在那时,贵妃谢姮有孕的消息,传回了京都。

    内卫立刻行动起来,至前日,才终于没人再敢说那首童谣。

    可无论是那首童谣,还是其中隐含的意思,都让留在京都之内的大臣们惶惶不安。

    尤其听说明德帝似有立后之意,不少大臣已然商议过,务必要阻止陛下立后,尤其是立谢姮为后。

    至于谢贵妃腹中的孩子,待钦天监重新推演之后,另行定夺。

    「陛下回来了!」不知是谁轻呼一声,众人的目光向着路上看去。

    果然,属于帝王的仪仗出现,正越行越近。

    待龙辇来到近前,以陆河为首,带领着等候多时的朝臣们,冲着明德帝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辇停下,彭海掀开挡在面前的帘子,露出坐在最舒服位置上的谢姮,跟一旁的明德帝来。

    朝臣们正在行礼,因而未曾看到龙辇内的情形,直到明德帝吩咐起身,他们才有人瞧见这一幕。

    顿时,就有人皱起眉来,小声念叨着「于理不合」。

    谢姮靠在凭几上,脸色看似如常。

    可她岂会不知自己坐在此处,若是被朝臣们看到,会怎样去想?

    这一路上,无论她怎么与明德帝说,他总能笑着将她的话给挡回来。新

    到最终,她只能被架在高处,如现下这般。

    眼角余光极快地从明德帝身上扫过,谢姮垂着眸子,遮住眼中的凉意。

    她与明德帝之间的温情,早在当初就消耗殆尽,如今剩下的,大概只有如何置他于死地的杀心。

    但在此之前,谢姮希望能将当初的一些事,大白于天下。

    如此,纵然玉碎,她亦甘愿。

    「众卿免礼。」温和的声音传来,是明德帝一贯的语气。

    待朝臣们起身后,他转头去看谢姮,见她微微垂着头,似有些不适,便关切询问,「阿姮,可是又不舒服了?」

    「多谢陛下关怀,臣妾无事。」这算是一个能说出她为何在此的机会,可谢姮并不想把握。

    朝臣们已然看见,无论她说什么,都管不住旁人如何去想。

    既如此,说与不说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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