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

    「自然是不放心你,你站在这里能看出什么?」白了她一眼,安阳向着远处看去。

    她能够看到戎狄驻扎的大军,其余的什么都瞧不出来。

    「我站在这里看着,心里自可以演练如何对敌,我看得差不多了,咱们下去吧。」笑着回应安阳,谢雁归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城下去。

    与守城的小将交代几句后,谢雁归坐上安阳的马车,让惊羽跟在一旁,向着住处归去。

    「安阳,你离开这里吧。」车轮滚动,却并未盖过谢雁归的声音。

    她用的并非是商量的语气。

    安阳皱起眉来,盯着谢雁归不说话。

    谢雁归与她对视着,没有说第二遍,她知道安阳听清楚了。

    「谢雁归,你没把握?」好一会儿,安阳终于开口,她的语气有些凶,「怎么着?你是怕我拖你后腿?还是……」

    「你帮了我那么多,怎么会拖我的后腿?」没等安阳说完,谢雁归打断了她的话,「我有把握守住这座城,这又不是我第一次要以少对多。」

    「那你干嘛让我走?」安阳紧紧盯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对于谢雁归的话,她是相信的,虽然不曾亲眼看到她在战场上的英姿,可一次次传回京都大胜的捷报,那都是真的。

    「谢雁归,这黔南你是要守的,我知道,但你必须得留着命,为十万靖羽军跟谢家讨回公道!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得活着!」

    说这话的时候,安阳的声音在颤抖,她看过了谢夫人留下来书稿,也已经知道了真相。

    虽然她不是领兵打仗的将,可她如何瞧不出来,现下黔南之内的情况,与当年极其相似。

    确切的说,现在的黔南还不如当年。

    当年的辽北有十万靖羽军,那绝非一般将士能够比拟的,可如今的黔南呢?

    除却边关之内的将士外,黔南各处几乎全部包藏祸心,就算最后被谢雁归收服,可在战场之上,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反水?

    至于京都,纵然上了奏疏,那些个瞧谢雁归不顺眼的官员们,只要在各项事情上稍稍卡上一点,就足以影响一切。

    安阳只要想到这些,身体就会不自觉地战栗。

    「所以安阳,你离开这里吧,带着我娘的手稿跟书稿以及那些证据,离开吧。」

    自小相识,二十多年的挚友,虽不能常在一处,可彼此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

    正如谢雁归明白安阳那般,安阳也明白谢雁归,所以,她们轻易能够看清对方心中的盘算。

    安阳明白,谢雁归会用性命来守护黔南以及身后的万家灯火,哪怕不能亲自为谢家跟十万靖羽军讨还公道,哪怕一去不回。

    但安阳不想离开,她希望谢雁归能有所顾忌,如此才能在战场上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若她带着东西离开,谢雁归就会彻底安心,为了在战场上的胜算能更大一些,她绝对会无所顾忌,以命相搏。

    这就是她谢雁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