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目光直勾勾对上晏清,两道视线交汇,他眸中含着笑意。

    「怎么了吗?」

    停留两三秒,晏清率先移开了目光,突然有些脸热,她压下心中慌乱,「你先去把衣服穿上。」

    杜风清将晏清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勾了勾唇,眼尾微佻,转身往楼上房间走去。

    浴巾褪去,一条短裤赫然穿在他身上,根本没有裹条浴巾的必要。

    他就想逗逗晏清。

    此时,楼上的晏清在思索杜风清方才的话,他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话是真的吗?

    晏清只觉怎么看杜风清的样子,都不像是什么都不记得,可他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那个时候,他替自己挡住了晏修文,或许是因为这个,才导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到杜风清穿好了衣服走下来时,晏清已经走了,就留了一张纸条。

    他拿起纸条,只见上头写着: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

    杜风清大拇指指腹反复摩挲着纸条上的字迹,目光却落在客厅桌上那个玉镯子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还能有再见到晏清的一天,本以为阁楼那次就是永别。

    当时,玉镯异常,带着晏清离开了,但他却被留了下来,什么也不记得,以原本杜家大少的身份活了几年。ap.

    亲历了杜父去世,一人撑起整个杜家,后来,陵河大乱,百姓民不聊生,战火四起,侵略者无恶不作,烧杀掠夺,他将家业交给管家打理,进了巡捕房。

    表面上是巡捕房的人,实则投身地下工作,看着晏修文假死,将晏清交付他照顾。

    他和晏清起了很多次争执,晏清总说,理念不同的人,走不到一块,同他疏远,但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暗地里保护她,又无可避免的看着她游走在危险边缘无法阻止。

    直到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跳楼自尽,他都没办法告诉对方,他所信仰的,一直都是她所奔赴的,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理念。

    晏清死后不久,他北上,死在了战乱里,才终于醒了过来,什么都记了起来,两世的记忆涌进脑子里。

    从前,战乱未平,家国事大,小情小爱皆藏于心,未能说出口。

    而今,国泰民安,他何其幸运还能遇到曾经所爱之人。

    杜风清缓缓将镯子握紧,喃喃自语,「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