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一路行来,天黑歇店,天明上马。几日间唐韵看着朱文羽总觉得不顺眼,说话间总不由自主地不时讥讽嘲笑一番,话里有话,语含机锋,不服气地又数次想办法捉弄朱文羽,或是有意暗地买通乡民故意找朱文羽的麻烦,或是吃饭时悄悄弄断朱文羽的凳子,但她哪斗得过朱文羽那猴儿般的鬼精灵一个?朱文羽身上又有的是银子,反倒把乡民反买过来去找唐韵的碴,又或者凳子垮了他却扎着马步根本不倒,总之是要么叫唐韵小伎俩没法得逞,要么又反过来叫唐韵吃点小苦头,照朱文羽的话说这也是叫做“作茧自缚”“自讨苦吃”,说话间也是言辞还犀利得紧,毫不相让,带着似笑非笑的眼神,有时一两句话回过来,倒把唐韵呕得够呛。倒是南宫灵毫不干涉,只是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热闹。唐离有时还好心,看她有些过份便悄悄和她递话:“小姐,好啦,别气朱公子啦,老爷说过一路上听朱公子的。”有时看她被朱文羽气得叉腰瞪眼睛的又劝她“小姐,别惹他了,你斗不过他的。”唐韵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看朱文羽不顺眼,啥事都非要和他对着干,不好气地训斥唐离:“小鬼头,不帮着我还替别人说话!”几次之后弄得唐离也不敢劝了,干脆就看着她和朱文羽斗法,自己和南宫灵悄悄跟在稍后点的地方并骑而行。

    如此行得数日,朱唐二人之间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慢慢消失,也略微有说有笑起来,朱文羽依旧是那副猴儿本性,一会开开玩笑,一会说几句怪话,弄得唐韵唐离笑个不住,也慢慢习惯了朱文羽那种吊儿朗当满嘴胡掰的懒散嘴脸,看惯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浪子模样。只有南宫灵依然是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大家风范。有时唐韵看看前面并骑而行的两个人,心中暗想:“这么两个人,一个跟小混混一样,骑在马上都是东倒西歪没个样子的,一个却是永远危襟正坐,说话行事沉静,天差地远的两个人,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却偏偏走到一起,还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而且说话做事也那么默契,这也实在是奇妙得紧了。”

    如此小儿小女不紧不慢一路行来,打打闹闹地斗了十来天,四人终于来到成都省城境内。

    这次朱文羽是奉了燕王之命来查办灭门命案,因此进了成都城中,首先便找布政衙门。布政衙门位于城南,远远便见到门口有两个大石狮子,门楼上挂着两个大灯笼,朱红铜钉木门,比之巴中县的县衙气派得多,门楣上挂着一块大匾,上书三个大字“成都府”。门口还有两个衙役打扮的差人,只是拢着袖不停地跺着脚。

    朱文羽四人慢慢放马过去,在大门外翻身下马。朱文羽上前问道:“敢问这位大哥,这里可是成都布政衙门?”

    那两个衙役见来了生人,齐齐朝他们看去,其中一人甚是精干,上前问道:“这里正是四川布政司衙门,敢问几位?”

    “烦请通报一下你们布政使大人,就说朱文羽求见。”朱文羽见对方客客气气,心生好感,也客客气气地说。

    “请公子稍待,小人这就去禀报。”说罢,其中一人便急匆匆地把朱红大门推开一条缝闪了进去。

    “这位差大哥人还真挺不错的。”唐韵在后面赞道。

    “呵呵,这位姑娘过奖了。我们老爷早有严命,对所有来客都须以礼相待,不可轻忽怠慢,不可盛气欺人,否则重罚不饶。再说了,来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我们做下人的也确实得罪不起啊。”余下一人一边还跺着脚呵着手一边笑着说。

    “呵呵,是吗?不知你们布政使大人名讳如何称呼?”

    “公子来此求见我们老爷居然不知道我们老爷的名讳?呵呵,我们老爷姓魏,讳上正下行,公子并不是专门来求见的吧?”

    “我们是专程来求见的,只是确实不知道魏大人的官讳而已。”朱文羽笑道。

    几人正说着话,只见哗啦啦朱红门大门洞开,一个官员率了三五十人齐齐涌出,那为首官员看见朱文羽四人,一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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