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得了这份思念的折磨吗?

    玛雅心里总是很乱,很烦。

    有许多次,她晚上做梦,梦见自己依在朱哥哥怀中,但却又被朱哥哥推开,或是被唐姐姐拉开,有时梦见自己和唐姐姐一起都被朱哥哥搂在怀里,但自己却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手上突然拿着一把刀,而且还不由自主地朝着唐姐姐刺了过去,唐姐姐流着血倒在地上,痛苦的脸是那么真实,自己害怕地一手扔开刀,扑上去抱着唐姐姐,伸手想捂住流血的刀口,但怎么也堵不住,一股股的鲜血往外冒,吓得自己不住地哭,直到被哭醒,满身满头的汗水。唐姐姐被惊醒,问自己怎么了,自己又怎么敢说出梦里的事?只是喃喃地道:“没……没什么,做了个恶梦。”每到这个时候,唐姐姐便会披衣下床,过来轻轻地搂着自己,搂在怀里,感觉到唐韵温暖的体温,回想起梦中的情形,自己禁不住打个寒颤,又是一身的冷汗冒出来。

    又过得七八日,朱文羽已是越来越按捺不住心中的蠢动,眼看着伤口已渐渐愈合,不待拆去包扎的布条,便又向赵敏提出辞行。赵敏已从唐韵口中略知朱文羽受伤的前后经过,知道朱文羽实是挂心朋友的境况,也不好强阻,只得多配了几付汤药让朱文羽带上。

    前一晚朱文羽三人都好好地沐浴了一番,踏踏实实睡了一觉,早晨起来精神百倍,便一齐过来向赵敏辞行。

    赵敏早已蒸了一笼的包子,又准备了一些熏肉干粮,硬塞到唐韵手中。相处已近一月,分别在即,唐韵也不觉眼眶潮湿,心中酸酸地不是滋味。赵敏拍了拍唐韵的手,道:“以后有空常回来看看,这儿就是你们几个的家。”话语中微显哽咽,唐韵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目而出,用力地点点头:“知道了,我们会的,赵姨。”

    朱文羽结束整齐,仍是带着他那标准的似笑非笑的脸,拍拍明武明逊兄弟的肩,笑道:“好好练武哈,有机会我会回来找你们的,到时我们再练练,要是没什么长进,就等着挨打了哈。”

    玛雅总是觉得心里似乎堵着什么一样,闷闷不乐的,只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朱文羽和唐韵,并没有多说话。倒是明昭一个劲地拉着玛雅的手,哭着问这问那:“玛雅姐姐,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啊?”“姐姐,你可记得再回来陪我玩啊。”弄得玛雅也是动情,不禁蹲下身子,抱着明昭,把脸贴在明昭的小脸上,道:“会的,姐姐会回来的,姐姐保证很快就回来陪明昭玩的。”终于一个止不住,眼泪也流了出来。

    纵使依依不舍,也总有分别之时。终于,朱文羽唐韵玛雅三人踏上出山之路。那晚遇袭时朱文羽扯着唐韵二人逃身进山,朱文羽又身受重伤,根本不择路径一路只顾狂奔,四处都是白雪茫茫,如今却是初春已近,山雪已见微融,露出一片斑斑驳驳的绿色,哪还能找到出山之路?还得明武兄弟指点带路,在深山中穿行五六十余里,几已时近正午,终见出山山口,明武明逊兄弟才慢下脚步,回头抱拳对朱文羽三人行礼道:“三位哥哥姐姐,此处已是丹棱县境,前面已是山口,出山十余里便可见到庄户农家,父亲曾言未得他许可,我们都不得出山一步,只能送哥哥姐姐至此了。哥哥姐姐一路好走,得空再回来看看。”行事动作虽是象模象样地依足了大人的样子,但一开口却明显带着稚气之语,话音中也仍带着稚气之声,脸上更是一脸的不舍依恋之情,只不过因为是男孩子强忍着不好意思轻易表露出来而已,若是换了明昭,恐怕早已放声大哭出来了。

    看着明武兄弟回转渐渐消失的背影,朱文羽道:“韵儿,玛雅,我们走吧。”率先而行。唐韵和玛雅抹抹还没流出来的眼泪,连忙转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