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之力比起来,却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宛如一叶秋枫般随风飘落,任那自然融蚀,光阴催老,数十年,数百年之后,这鬼斧神工的青山秀水仍在,自己却只能化为一坯黄土,一座荒坟,随风飘散,再也留不下一丝痕迹。

    朱文羽正在胡思乱想,旁边唐韵催道:“快说呀,羽哥,你方才笑什么?”

    “呵呵。”朱文羽低声道:“这陈联不懂装懂,非和我说这白帝城的来历。”

    “怎么?不是他说的那样的吗?”唐韵讶道。

    “不是,白帝城原称紫阳城,汉末公孙述割据四川,自称蜀王,因见此地一口井中常有白色烟雾升腾,形似白龙,故自称白帝,在此城建都,并将紫阳城名改为白帝城。这白帝城东依夔门,西傍八阵图,三面环水,雄踞水陆要津,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汉皇帝刘玄德讨伐东吴,兵败白帝城,忧伤成疾,临终前在城中永安宫向丞相诸葛亮托孤。那诸葛亮也不是天上神龙下凡,曹操也搬不动什么妖魔鬼怪,这都是民间传来传去,越传越玄。只不过四川人十分敬慕诸葛武侯倒是实在的。”朱文羽轻声道。

    “哦,原来这白帝城的名字不是因为刘备才起的,是那叫什么公孙的取的,我原来也以为是陈联说的那样因为刘备才叫的白帝城呢。”唐韵恍然大悟。“对了,羽哥,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又没来过。”

    “我在书上看的。”朱文羽笑道。

    “怪不得呢。”唐韵点头。

    船上的日子枯燥而无奈,但那客船无时无刻不是随着江水向下流动,这路程却也很快,到第三日,果然到了白帝城。

    “公子,前面便是白帝城,过了白帝城便是三峡了,今日已过晌午,已不及过去了,我们需得歇息一天,明日一早出发,白天过瞿塘关,过了瞿塘峡再歇息,后日过巫峡,西陵峡须得两日时光,总共须得四日工夫呢。”船头的陈联一边收拾整理缆绳一边道。

    “哦,一切听陈兄安排吧。”

    “小的不敢。若是江生老大在,这三峡两日功夫便可过去了,他不在,小的不敢冒险,觉得还是多耗些时日保险些。”

    “祖兄弟不是比陈兄要小吗?你们叫他老大?”这几日因为伤感,朱文羽二人和那陈联说话间谁都没有提起祖江生。

    “老大是祖上的手艺,船上谁都比不过他,他在船上我们自然听他的,自然就叫他老大了。”陈联道。

    “两日便过三峡?那怎么过的?”

    “老大对这三峡中哪有暗石哪有水涡清清楚楚,使这船比使筷子还便当,有他在,瞿塘峡和巫峡一天便可过去,西陵峡也只须得一天。这三峡之中过了晌午申时便容易起水雾,这雾一起我们就不敢走了,老大可是闭着眼睛都能摸着路的。”

    陈联一说起祖江生,朱文羽眼中又浮出他在那朝天门码头外的江面上一跃入江的情景,着实想念,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当日客船便在白帝城下暂歇,朱唐二人便歇在船舱之中,并未进那久闻其名的白帝城中游览赏玩,唐韵的臂伤还未好,朱文羽又不时想起祖江生,心情也轻快不起来,自离开重庆朝天门码头后,朱文羽只是在长寿县上了一次岸,买了些换洗的衣服,他原来的包袱都放在重庆的客栈中了,后来被杜风追杀不及回客栈取回,也只得罢了。好在一些重要的东西朱文羽都是随身携带,如雷霆剑,皇上御赐的金牌,都随身带在身上的,至于几块天衣盟的银牌,还有一些金银财物,则放在唐韵随身的包袱之中,唐韵逃脱时也带回客船上了,客栈中只是一些换洗的衣物,并无别的物事,只是没结账便不告而走,朱文羽略感有些对不住客栈,不过反正他放在柜上的银子已是足够支付那几晚的食用,朱文羽也便释然了。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陈联等人便开始收拾船具,启程直朝那瞿塘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