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恭恭敬敬地端着到家,摆在供案之上,再焚香沐浴,净手拜伏在地,先谢皇上赐物之恩,再小心翼翼地打开所赐之物观看。而若非吃的东西,只是用的物件,则都是不敢用的,须得供在案桌之上,以黄绫覆之,再每日焚香膜拜,以示对皇上的敬畏和赐物的珍惜。可这朱文羽居然便是随随便便地打成个褡裢背在背上,大摇大摆晃晃悠悠地出了内宫,那些侍卫看着他背着明黄包袱,知是御赐之物,不知是什么东西,又不敢随便主动和朱文羽说笑,朱文羽不开口他们便正儿八经地肃立不动,瞪着眼睛看着朱文羽悠悠哉哉地出了东华门。

    刚回到府中,只见沙漠和唐韵早已等在堂中,见他进来,使了个眼色,朝里屋走去。朱文羽心知必定有事,将装着金子银子的明黄包袱往小高子身上一扔,也进了里屋。

    “方才我去京城分舵了一趟,有戴先生的消息了。”不待朱文羽坐下,沙漠急急道。

    “什么?太好了。”朱文羽精神大振。“这小子在哪?”

    “就在京城。”

    “什么?就在京城?”朱文羽大讶,想不到踏破草鞋无觅处,要找的人居然就在眼皮子底下了。“在京城什么地方?”

    “我是听京城分舵的钱舵主说的,说是三四日之前曾见到这位戴先生,只不过这位戴先生来头可能不小。”

    “来头不小?什么意思?”朱文羽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是魏国公府的人。”

    “什么?魏国公府?”朱文羽今日已是再三吃惊了。

    “是,钱舵主说是有丐帮弟子看到他出入魏国公府,然后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位戴先生名叫戴兴成,居然是魏国公府的账房先生。”

    “魏国公府,魏国公府。”朱文羽喃喃道。

    朱文羽万料不到这位戴先生居然会是魏国公府的人。这魏国公徐达朱文羽是极为熟悉的,朱文羽小时在宫中闲澜院居住,那徐达常陪着朱元璋在后宫散步,君臣二人转到闲澜院来总会过来和陈老夫子说说话,也逗逗他。朱文羽也喜欢他那直爽的性格,动不动就仰天开怀的大笑,有时还缠着他讲故事,还喜欢徐达那下巴的大胡子,专门给他取个外号“大胡子”。后来朱文羽也长大了,徐达又常驻守北疆,才慢慢见得少些,到朱文羽搬出内宫住到朱元璋赐的宅子里后便再也没见过,朱文羽只知道徐达所居的魏国公府在皇宫外的城南,却是从没去过。

    这魏国公徐达乃当今皇上的得力大将,与鄂国公常遇春一起都是助洪武皇帝朱元璋打下大明江山的开国功臣,常遇春英年早逝,在朝中武将之中,徐达已是顶儿尖儿的重臣,大明建朝以来因北疆不靖,徐达长年镇守北平山西一带,为保大明平安立下汗马功劳。当前朝廷中文官渐起,武将渐失皇宠,但这魏国公徐达却一直都是洪武皇帝朱元璋最为信任的左膀右臂,最为得力之人,在朝廷中也是柱石重臣,魏国公府府前有朱元璋亲赐的大牌坊一座,上书“大功”二字,人称大功坊,如此重臣,深受皇上宠信,戴先生居然会是他府上的人?朱文羽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却知沙漠乃是心思缜密之人,像这种事,一定是经反复确认之后才会告诉他的。

    朱文羽心中变得极乱。若这位戴先生不是天衣盟中人,那像这种与盗匪勾结,杀人夺财之事,如何可能是徐达所为?徐达身为大将,过手的军马粮两何止千万计,还会看上这区区几十万两银子?若这戴先生真是天衣盟中人,那岂不是说明这魏国公徐达正是那天衣盟的幕后指使之人?徐达已是朝廷武将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还会弄这种动作来谋夺重权?更有,徐达镇守北疆正是为了抵御前元蒙古势力再南下中原,若他是天衣盟的指使之人,那在重庆府追杀他朱文羽的人中怎么还会有蒙古人和西域喇嘛?难道徐达居然还和蒙古西域暗有勾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