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折腾了一夜,终是不见玛雅的踪迹。

    却说玛雅背着朱文羽不择方向一路狂奔,直奔出六七十里开外,再看天色已是大亮,已是身处在荒野之中,那马驮着二人马不停蹄跑了一路,也筋疲力尽,满身大汗口吐白沫,已是支撑不住,一下前蹄跪倒在地,呼呼喘出白气。玛雅跳下马来,将朱文羽扶下马,扶到路边躺下。

    只见朱文羽昏迷不醒,嘴角仍是渗出丝丝鲜血,脸色惨白,气息极微,探探脉搏之处,既弱且乱。玛雅心中慌乱,忙不迭地先从怀中摸出金创药,手忙脚乱地先将朱文羽两肩上的剑伤指伤包好,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过了一小会,略略缓过劲来,看看四处荒无人迹,也不知自己已到了哪,再看看地上的朱文羽,知道他这次是身受重伤,可偏偏除了肩上的伤口,自己又不知道他伤在哪,就算知道手头又没医又没药的,竟是束手无策,求助无门,只是坐在朱文羽旁边哀哀而哭。

    过不多会,玛雅忽听得似乎有一阵马蹄声响,蓦地站起身来,以为是师父何红花追上来了,大惊,转身就扶起地上的朱文羽,将他放到马背上,自己正也要一跨上马,谁知那马居然前蹄一下又跪了下来,把朱文羽颠了下来,想是实在支撑不住了。

    玛雅气得恨不得杀了那马,一脚踢在马肚之上,那马一声哀鸣。

    这一声把玛雅吓得够呛,生怕有人找到这边来,如果真是师父的话那可就在劫难逃了,手忙脚乱地将朱文羽拖到高过半身的草丛之中藏好,在马屁股上就是狠狠一鞭,那马受鞭刺一扎,一声嘶鸣,发蹄狂奔,一下便跑远,玛雅则回到朱文羽身边,伏在地上躲好,只希望那马能把来人引得远些。

    果然,一阵杂乱地蹄响,只听有人叫道:“老爷,好像是一匹马。”显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这么早在这荒山野岭的,又不走官道,肯定有问题,去,追上问问!”另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玛雅只觉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更是不敢乱动,生怕被他们发现。

    “是,老爷!”有几人齐声应到,便听到乱蹄之声直追那马而去。

    听那蹄声跑远,玛雅终于松了口气,坐在地上,才觉后背已是湿了一身汗。

    再坐得半晌,仔细听听周围除了风声确实再无别的声息,玛雅慢慢爬过去,从藏身的草从之中探出头来。

    “姑娘在这干什么?”身后突然有声音问起。

    “啊———”玛雅大吃一惊,一下跳了起来,取鞭在手,转过身来正要向身后那人打去,一下却怔住了。

    只见后面不远处站着一个消瘦的五十来岁年纪的老者,两边各站着几个兵丁打扮的军士,均执朴刀在手,似乎只待老者一声令下,便会逼过来擒人一般。

    玛雅就算想到可能不是师父何红药追来,却也未想到居然会遇上官军,更未料到这个老者自己居然还是熟人!居然便是那曾在四川丹棱县见过的,四川按察使孙昌旭!

    “孙……孙昌旭?孙大人?”玛雅讶道。

    “大胆!竟敢直呼我们老爷的名讳!”旁边一个军士举刀喝道。

    孙昌旭略有些诧异,方才听到这边马蹄声响,到这边后又远远只看到一匹空马在往前跑,他乃是主管一省盗抢刑名之人,经验老道,心知这肯定是有人想施调虎离山之计。便一方面令几个人佯装去追马,自己却带了几个人静静无声地守在原地,那藏身之人听到没声音了自然会出来,便可逮个正着。

    不多久果然见有一个姑娘冒出头来,孙昌旭便突然出声来问,哪知眼前这个从草全中钻出来的姑娘居然会认得自己,自己却怎么也没认出来对方是谁,轻轻一挥手,止住那喝问的军士,道:“姑娘认识孙某?敢问姑娘是?……”

    “孙大人,我……我是玛雅呀。”

    “玛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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