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之际,只余一息尚存,随时都会断绝,现今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小人实在无能为力,还望孙大人恕……”

    “你乱说什么?什么苟延残喘?!你咒他死啊?”玛雅闻言大怒,身上无力还被张妈扶着,却是一脚踹了过去。

    那大夫猝不及防,一下被蹬倒在地,莫名其妙道:“孙大人,这……”

    “陈先生快快请起,我这位朋友因心急病人的伤势,行事鲁莽,还请陈先生恕罪。”孙昌旭也没料到玛雅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忙凑过来要扶那姓陈的大夫。

    那大夫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拱手道:“不敢,不敢,孙大人言重了,言重了,不妨事不妨事,只不过这位公子受伤过重,小人医道浅薄,实在是无能为力……”

    “此乃我朋友受伤过重,与陈先生无关,多谢陈先生了。来人,恭送陈先生出府。”孙昌旭扬声道。

    “是,是是,小人告辞,小人告辞。”那大夫看了一眼玛雅,有意避让着快步离开了屋子。

    玛雅无言地看着那大夫离开,“哇”地一声,扑到躺在床上的朱文羽身上放声痛哭。

    那朱文羽却仍是一动不动,面色惨白,昏迷不醒。

    “玛雅姑娘,快别哭了,朱大人身受重伤,不宜乱动,让他好好躺着休息一下,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要把朱大人救过来。”孙昌旭伸手过来安慰道,张妈也忙过来欲扶玛雅。

    玛雅不理,一把甩开孙昌旭的手,仍是伏在朱文羽身上哀哀痛哭。

    孙昌旭也知此时劝是劝不动的,只得摆摆手止住张妈,站在一旁,干脆由得玛雅哭个痛快。

    玛雅哭个半晌,突然止住,回头看着孙昌旭,仍是涕泪满面,口中却喊道:“快,快准备马车,去丹棱去,去赵姨家,赵姨能救他的,快,快去。”

    “赵姨?丹棱?”孙昌旭喃喃道,他一时被弄得莫名其妙。上次朱文羽三人从深山中伤愈而出,只曾说是为人所救,因朱文羽想到赵敏等人住在深山就是为了隐居避世,因此并未向孙昌旭莫多等人言明赵敏之事,孙昌旭并不知道内情。不过孙昌旭毕竟主管一省刑名,反应极快,一听到“丹棱”二字,便立刻想到上次朱文羽受伤也是在深山之中养伤,想来那叫什么赵姨的人定然和上次朱文羽伤愈有关,更说不定就是上次救朱文羽之人。今日从早上到此刻,在这府中已请了成都府的好几个名医来替朱文羽看伤,都是束手无策,说是要替病人准备后事。此时玛雅既说要送到那叫什么赵姨的人那儿去,必有缘故,便道:“玛雅姑娘,今日已晚,明日我便马上安排马车,送朱大人去丹棱治伤。”

    “不行!不行!快去准备,马上就走,马上!再晚就来不及了,快去呀!”玛雅用力摇着头,大声喊叫道。

    “好好好,我即刻去准备,玛雅姑娘别着急,我马上安排,这就走,这就走。”碰上玛雅这种蛮不讲理的姑娘,孙昌旭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由着他,再说朱文羽受伤颇重,也确实是越快越好,连忙跑了出去。

    孙昌旭果然办事极快,不过一顿饭工夫,马车,还有车上的饮水干粮用度,都已准备妥当,孙昌旭还点了两个精干得力的家丁,几个武功较好的差役,带上盘缠,再带上他写给丹棱县令莫多的一封书信,随车同行。

    孙昌旭回到屋中告诉玛雅,玛雅二话不说,便要抱起朱文羽上车,却是两脚无力,一下软倒,孙昌旭连忙安排兵士将朱文羽抬到车上安顿好,又在旁边放上软垫给玛雅盘坐,一切收拾停当。

    临上车前,玛雅正要跨入车厢,突又回头道:“孙大人,他……他的事千万不能声张,谁也别告诉,官府里也有天衣盟里的人,千万别说,一切等他伤好了才行,千万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