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扑”地一声低沉闷响,两人五指一掌已是交在一起,朱文羽掌力有如一团烈火朝陈汉义迎面扑来,而陈汉义的五道尖细阴柔爪力却也是有如五根钢针般沿着朱文羽的手臂筋脉向上疾行,转眼之间,陈汉义的五爪已由暗绿变得暗红,而朱文羽的右臂外衣上却是凝起了一丝细细的露珠!
两人接招不过数息,两人又是各大喝一声,突地分开,朱文羽脸上泛起一层血色,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突又泛白,蹭蹭蹭蹭后退数步,而陈汉义却是站在原地凝神不动,脸上依旧是那股暗青之色,但却神情僵硬,似在强忍着什么,终又忍不住,一声咳,嘴一张,一大口鲜血流了出来,将前襟都沾满了。
“羽哥!”唐韵大惊,急切地便要往台上奔去,却见淡影一晃,张无忌已是跃上祭天台,一把扶住晃晃欲倒的朱文羽,手上疾点朱文羽数处大穴。台下群雄纷纷涌动。
却见天衣盟那边也是掠上来一道身影,一把扶住眼看就要软倒的陈汉义,大叫:“二先生快走!”背着他向台下一跃,却是正好跃在一匹不知何时牵来的马背上,拍马便朝外奔去,转眼便已奔出数十丈去,后边传来陈汉仁的高叫声:“二弟保重,要替主公和我们兄弟找朱老贼报仇!”
唐韵疾奔上台,抱着朱文羽便哭,张无忌低声道:“韵儿莫哭,文羽只是受力太过,气血上涌,憋住了一口气,略受内伤,并无大碍。”原来便在这片刻之间,张无忌已是从朱文羽脉相之中看出了他的伤势,果不愧天下第一医手之名。张无忌握着朱文羽右手,略一运气,一股柔和的内力从朱文羽劳宫穴涌入,沿着手臂经脉缓缓上行,一路化解陈汉义攻入朱文羽手臂的九阴白骨爪阴寒内力。果然过不多时,朱文羽脸色已是转红,气息渐起,慢慢睁开眼来。
“陈汉义呢?”朱文羽睁开眼第一句话便问道。
众人纷纷回首,这才发现方才都只顾着朱文羽有没有事,根本顾不上陈汉义。
“陈汉义也受了重伤,被刘世成救走,恐怕已经逃走了。”沙漠悄声道。他毕竟心思缜密,心细如发,虽也是心神大乱,但便在这片刻之间,也仍然留意到救走陈汉义的正是那天衣盟中的重要人物,如今任乐山知府的刘世成。虽是追赶未及,但以沙漠如今的功夫和眼力,看清是谁出手也还是丝毫没什么问题的。
“羽少爷。”台下陈汉仁带着咳嗽的声音慢慢沿着石阶走上台来。
“仁公公。”朱文羽略一运息,觉得虽然略受轻微内伤,但却并无大碍,稍吁一口气,借着旁边唐韵的手站起身。
“恭喜羽少爷并无大碍。”陈汉仁走到台上站定,深深望着朱文羽,淡淡道。
“多谢仁公公了,却不知二先生如何?到哪里去了?”
“有你羽少爷和张先生在,又被何教主发动蛊毒在先,天衣盟今日算是该此劫数,天命如此,我陈汉仁也无话可说。此次各派好手来我天衣谷,为的是过去数年中天衣盟的行事,平心而论,我天衣盟也确实做了一些为恶之事,祸害了一些百姓,虽是为了报主公之仇,但方才羽少爷也说得不错,此举也确实有违我兄弟当年反元起事之时的本意,只不过主公之仇不得不报,也不敢不报,我已令二弟暂避风头,回头再找朱老贼清算旧仇。”说了一大段话,陈汉仁已是咳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想当年。”陈汉仁略略缓口气,续道:“我本来名叫刘永彬,想当年,我兄弟几人加入义军,起兵反元,也是因为被鞑子逼得活不下去,不得不反。跟着主公东奔西走,建起了大汉朝,为的也是替天下的百姓出气,让百姓能过上几天好日子。后来主公和朱元璋大战鄱阳湖,朱元璋卑鄙无耻安插探子混在军中,趁着我主兵败之际以冷箭偷袭,害得主公冤死,我们兄弟曾发誓定报此仇,这才有了这二十年的恩怨,才有了天衣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