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吴威站起身来,一抱拳道:“回大人,大人随那崔岩入城之后,便有大帮官兵来了,每船都上了十几个人,说是奉崔参将之命一共护船,小人等也不以为意,谁知入夜之后,那崔岩突然也来了,他一来,也不知说了句什么话,那些官兵拨刀就砍,里边还有几个好手,点穴手法不弱,全都是出手致命,小人不防,也挨了一刀,见他们势大,无法抵挡,翻身便假装受伤落水,藏在船下。过了一小会,咱们的人都被杀光了,只剩下崔岩的人,他们便动手撬舱板,搬银子,小人也不敢动,要是被他们发现就是送死,还不如看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也好向大人禀报。”
“嗯,正是,吴兄弟做得不错,那后来呢?”
“那些官兵正在搬银子,也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一个人,来找崔岩,后来崔岩大声喊了几句,那些官兵便居然都撤了,连已经搬到岸上的箱子都搬回了船上,也不知是为什么。反正小人藏在水里,就看到那些人空着手离开了,根本没抬什么箱子。小人怕他们去而复返,也不敢回船,就一直躲着,不过半顿饭工夫,大人便来了,小人本想上来报信,谁奈身上中了一刀,无力上船,还是白帮主救小人上来的,还得多谢白帮主了。”说罢又朝白玉苇抱拳行礼。
“不敢不敢。”白玉苇连忙回礼,一动之下,又是片片水滴掉落在舱板之上。
“本来搬到岸上的又搬回来?”沙漠奇道。
“是,小人亲眼所见,错不了。”吴威连忙抱拳道。
“不敢不敢,在下不是说吴兄弟错了。”沙漠连忙分辩道:“在下只是觉得奇怪。朱兄。”沙漠转向朱文羽:“从时间来看,再加上能令崔岩如此将几百万的银子放下就走,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了。”
“二先生?”听了吴威这么一说,朱文羽其实早已想到陈汉义,只不过沙漠如此说,看来也有同感。
沙漠却不再说话。
“他?他为何这样?”朱文羽喃喃道。
“这个,恐怕只有朱兄最清楚了。听唐姑娘说陈汉义曾去过县衙,和朱兄定然说过话,至于说了什么,朱兄不说,旁人也不便问。只不过由此看来,那陈汉义似乎已对朱兄消除了敌意,连到手的银子都留下了,恐怕……”沙漠欲言又止。
朱文羽心中十分烦躁,关于肚兜之事自己不可能到处去宣扬,但若不说又解释不了陈汉义为何会有此举。
见朱文羽迟疑,沙漠连忙打圆场:“不说了不说了,随他陈汉义怎么样吧,说不定是疯了。呵呵,眼下紧要的莫过于还得再找人增派兵丁护船,不可丝毫有失。至于知县李波,不知他和崔岩是否同党。”
“不论李波是否同党,总之不能用铜陵的官兵了,恐怕得从别处调兵过来。兵丁来之前咱们几个须得日夜守护银船,叫李波送送饭可以,其余之事万万不可,要真再出什么岔子,恐怕朱兄也担当不起。”南宫灵摇摇头。
“嗯,正是,须得即刻去找李波过来。”沙漠点头道。
“我去吧。”南宫灵道。
“南宫兄不知李波住在何处,再说也不熟官场规矩,不知道找谁问。况且护船更为紧要,还是我跑一趟吧,南宫兄陪朱兄唐姑娘白帮主一起守在这。”沙漠道,也不待众人再回话,转身便行,跃下船去,不一会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自始至终,朱文羽都未曾再说话,心中实是十分烦闷,却又不知道烦在何处,想到那两个肚兜,又是一声轻叹。
不过顿饭工夫,沙漠已是回转,还有十余兵丁护着一顶官轿,奔跑而至,那轿夫都是赶得汗流满面,刚到码头停稳,不待轿夫压轿,知县李波已是忙不迭地掀起轿帘钻了出来,跌跌撞撞地从轿杠下钻出,哆哆嗦嗦地爬上朱文羽这条船,急切切地冲进船舱,“扑通”一声跪倒在朱文羽脚前,口中连呼:“下官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