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刘夫子哈哈大笑,不吝赞赏。
“今年秋闱,秦重可去一试。”范夫子说道。
“啊?”秦重顿时傻了。
“早了些吧?”刘夫子劝说道。
“试试身手而已,不足惧。”范夫子说罢,施施然进了屋。
秋闱在七月中旬,如今已是五月下旬,满打满算一个月。都学过点啥,秦重自己都记不清楚,怎就要参加秋闱了?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最关键,秋闱考试都考些啥内容?秦重完全没有概念,准备都不知从何而起。
说起来,秦重也读过不少书,而且启蒙甚早。
四五岁时,秦重的母亲江氏,就开始教他读书识字。江氏虽在深闺,却是博览群书,满腹才华。教导自己的儿子,自然尽心尽力。如今的秦沐瑶,就是幼年时受到江氏影响,当真读书破万卷,妥妥的秦大才女。
待长大了一些,家里设了学堂,专门请人教导他们姊妹读书。秦宵、秦重还有秦沐瑶,都在一起读书。那时的秦重,人很聪明,奈何玩儿心太重,一心只想往外跑,根本无心读书,常惹得夫子大发脾气。
倒是秦沐瑶关切弟弟,连哄带威胁,逼着秦重读书习字。
再后来,江氏病故,秦重无人督促,彻底放弃了读书,一心习武。直到两年前那次,一拳打断了姚冈的肋骨,被他爹押着送去了书院。
在秦重的记忆里,有着很多读书的场景。然而这些记忆,都是秦重曾经的过往,如今回想起来,总像隔着一层雾气,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毕竟,如今这具躯壳里面,已不是原来的秦重,而是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
范夫子起念让秦重参加秋闱,登时来了精神,开始考校秦重课业。整一个上午,范、刘两位你一句我一句,从四书到五经,凡是曾学过的课业,一个也不曾落下,考的秦重头晕脑胀,浑身像爬满了蚂蚁。
然而,奇怪的事情出现了。脑海里原本模糊的记忆,在夫子问到的时候,却莫名清晰了起来。曾读过的书,像画面一样一页页展开,其中的文字,就仿佛早已刻印在脑子里,现在,不过是照着读出来而已。
秦重很是振奋,起码他不用再煎熬,欣然接受了这个福利。不过,心里也有些猜测,或许曾看过听过的事物,都被记忆在脑海里,只是不自知而已。一旦被熟悉的或是特定的事物触发,自然就会显现出来。
毕竟穿越这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神奇,是不能接受的呢?
这样的结果,出乎了两位夫子的预料。惊喜之余,不断的加大难度,提问也越来越生僻。然而,秦重如同翻书一般,回答依旧轻松自然。此刻,范、刘两位已不是惊喜,而是诧异了。怎么如此才华,以往却无人发现?
考了一个上午,秦重也终于知道,应进士科,需考试诗、赋、论各一首,策五道,帖《论语》十帖,对《春秋》或《礼记》墨义十条。
按照范夫子所想,秦重的诗才自不待言,一首《石灰吟》早已传遍大荔,再过些时日,只怕同州乃至京兆府,也会留下名声。诗赋本一家,诗如此,想来赋也不会差到哪里。贴经墨义更不足论,两人都没考住秦重。
唯有策、论,考的是眼界见识,论的是治国之道。非磨砺而不可得,非文采所能形容。最好的办法,就是命题作文,不断习练。
“自今日起,每日策、论各一篇,不可懈怠。”
“是。”秦重心中痛苦呻吟,这是个艰巨的任务啊。面对范、刘二位,哪敢露出半分不愿之意,恭恭敬敬的躬身应道。
午饭时,秦重见到了秦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