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藏都藏不住,谁有能耐将之偷走?秦重慢慢冷静了下来,越想越觉的不对。这里头有事儿,他还不知道的事儿。

    “帅司怎么说?”事儿已经出了,就看帅司如何处置。

    “要么补上,要么找回来。”石勇叹了口气。

    补上那是不可能的事,沙苑监的马,每一匹都在册,群牧司备着案呢。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调拨一百匹战马补窟窿?帅司的气话当不得真,唯有找回一条路可走。只是现在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清楚,这可怎么找?

    秦重一下心事重重,低着头往营中走去。军营里,此刻放饭已快结束,三三两两的军兵,嬉闹着从饭堂出来。骁骑营不在战斗序列,平日训练松懈,军规管束并不严苛。要不外人怎么说,骁骑营是养老之地呢。

    路上不少相熟的军兵,抬手跟秦重打招呼,然而秦重却好像没听见,犹自低着头擦肩而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倒让一众军兵觉得怪异,纷纷驻足望着秦重的背影。毕竟这么多年来,哪曾见过秦重如此模样?

    秦禹田丢失战马,被鄜延帅司扣下之事,骁骑营并没有公开,仅限有数的高层知道。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必喧闹的人人皆知?如今,指挥使,指挥副使都不在营中,真要闹起事儿来,常万里可是弹压不住。

    熟门熟路拐进老鬼营帐,“砰”的一声,将自己撂到老鬼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眉头深皱,还在思索着丢马之事。营帐中,老鬼等人都在,原本嘻嘻哈哈的打闹聊天,突然见到秦重这个样子,不自觉的都安静了下来。

    关于丢马之事,老鬼是知道的。仰头灌了一口酒,斜眼打量着秦重,心里也是一阵唏嘘。秦家这几年还真是倒霉,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押送战马,原本不用秦禹田亲自出马,却被姚平远冷言挤兑,一赌气去了延州。

    谁知,竟丢失了战马,而且一丢就是一百多匹。

    家里面同样不消停,秦宵伙同他人盗马。差一点,就让秦家万劫不复。得亏秦重还算激灵,将秦宵摘了出来,算是逃过一劫。可是秦重自己呢?因为路上管了一场闲事,竟把自己折腾到大牢里。也是万幸,有惊无险。

    只是如此么?不,秦家的隐患还多着呢。

    刘子浩之事,秦重才是始作俑者。现在还未暴露出来,只是侥幸。以帅司的背景,终有一天会查到秦重。到那时,可想会引来怎样的报复?毕竟刘子浩事件的背后,还藏着一张神秘的图,令帅司志在必得的图。

    狼山匪也是一桩,最早的王贵等人,就是从秦家作坊抓获。甚至,秦家的外院管事余庆,更是和狼山匪勾结甚深。骁骑营使了一些手段,暂时瞒下了涉及秦家之事。但是,只要有心人一查,秦家定是大祸一场。

    想一想这些事儿,老鬼都觉得头疼。

    “你个怂样子,这是要作甚?”老鬼没好气的骂道。

    “老鬼,我要去延州。”秦重腾的坐起,直勾勾望着老鬼。

    “你?”老鬼一下挺直了身子,也是直勾勾的望着秦重。

    “我想好了,我要去延州。”秦重从床上跳下,生怕老鬼阻止,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丢马这件事,肯定不是明面上这么简单。要想弄清楚这件事,救出自己的父亲还有骁骑营兄弟,必须前往延州深入查访。

    “小子,别瞎闹,延州可是前线。”营帐中有人出声说道。

    “是啊,万一出事怎么办?”

    “那地方儿,随时可能遭遇党项人。”

    ..........

    “真想好了?”老鬼盯了秦重半晌儿,开口问道。

    “嗯。”秦重神色淡然,眉头已经舒展开。

    “老鬼带几个人,随你去。”老鬼说着,又灌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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