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都是什么来路?”秦重又问道。
“大多都是山中猎户,也有些逃兵,被金寨主招揽到山上。”李三回答道。
李三王二这两人,跟随金超的时间比较早,因此对寨中诸事很清楚。甚至,同官城经营当铺之事,就是二人说出来。秦重又随意问了一些事,吩咐二人将寨中人都集中起来。
“老大,咱们要干甚?”见李三两人走远,郎宗瑜问道。
“收编了他们,替咱们跑腿儿。”秦重笑着说道。收编了这些人,当然是为了找马。这些人土生土长,对猫耳山熟悉之极。若说有什么蛛丝马迹,一定是这些人找出来。
“怎么收编?”郎宗瑜一直认为,收编是官府的事儿,秦重又不是官儿,那怎么收编?
两人说话间,一众土匪都被带了过来,乌泱泱站了一院子人。这些人,基本就是昨晚那群人,都见过郎宗瑜和秦重的威风。此时一个个惴惴不安,低头等着自己的命运。
官府对土匪啥态度,每个人都很清楚。只要被抓到,几乎没有活命的机会。这一点,秦重也知道。官府对其他犯罪,或杖责,或流放,尚有活命机会。但是对土匪,深恶痛绝,非杀不可。
因为落草为寇,就是与朝廷为敌,是造反。朝廷维护安定,岂能容忍?
至于招安,另当别论。因为官府剿灭不了,只能换个方式平灭。
“你等可知,造反该当何罪?”秦重冷冷扫了一眼众人,高声说道。随着秦重问话,一众土匪更是连头也不敢抬起。占山为王活得痛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不归路。
“造反之罪,诛灭九族。”秦重冷声喝道。“一旦被官府抓到,不仅丢掉自己的性命,父母兄弟姐妹,皆要受你们的连累。甚至祸连九族,成百上千的族人性命,都要被你们的愚蠢断送。”
这个年代,宗族观念极强。一门一户几乎无法生存,而要依仗宗族的力量。如今很多村寨,左连右牵,几乎都是一家人。就算不是同姓,也有着各样的亲戚关系。
更有很多官员,入仕之前凭着宗族供养,待得官之后回报乡梓。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俚语,也是从这里生化而来。没有人可以独自而活,这是这个时代百姓的共识。
“嗡”的一阵哄乱,只见一群土匪,乱七八糟地跪在了地上。有高叫求饶的,也有狠命磕头的。其实,很多人的意识中都认为,落草为寇大不了豁出一条命。而没有几人明白,还会牵连亲人。
秦重冷眼看着,任他们乱糟糟地吵闹磕头,并不急于说话。人心百态,越是生命受到威胁之时,才会展现得淋漓尽致。就如眼前,有痛悔哭泣的,有茫然无措的,也有不动声色的。
人群慢慢地安静下来,瑟瑟收敛了方才的情绪。越是如此,气氛越是压抑。不大一刻,就有人似是承受不住重压,“扑通”一声又跪倒了地上。更有几人,撒腿就向寨门冲过去。
秦重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了李三王二一眼。冷冷的目光,让两人心中一阵惊跳。
下一刻,李三摘下弓箭,抬手一箭射出。冲在最前那人,一声惨叫扑倒在地,手脚抽搐了几下,就再也没有了声息。王二也反应过来,连忙摘下弓箭,跟着李三一起弯弓搭箭。
“扑通,扑通”几声,又是三人接连栽倒。逃跑的四人,连大门都没有摸到。
“还有哪个?”李三杀了人,心中反倒平静下来。此刻怒视众人,厉声喝道。他很清楚,这是他的投名状,既然杀了人,自然也就再没退路。但是,起码命保住了。
整个院子里,好似一下到了冬天。虽然烈阳高照,却依然是冷风嗖嗖。人群下意识的往一起挤,似乎只有这样紧紧的挤在一起,才能获得一丝安全和温暖。这么多人,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