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的深呼吸了一下:“其实对面那男子卖女儿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刑启歌终于肯将一点目光落在面前的掌柜身上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若敢信口开河,本都尉也不是好说话的!”他沉声警告。

    “是是是,小民不敢小民不敢。”掌柜的连连摆手:“那男的叫胡阿三,好赌博,是个赌棍,家里有三个孩子,老婆和前两个孩子都因为欠赌债被他卖了,现在卖的这个是他大女儿……”

    这种男人卖儿卖女的事在民间很常见,但是属于民不举官不就的,按照律法,典卖妻子儿女只需要杖打几十,甚至都不用坐牢。

    但是反过来,如果妻子去官府状告丈夫的,则会被下大狱。

    刑刺史是个清正的好官,在他的麾下淮安府算是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但也不能避免会出人渣。

    听完掌柜的话,刑启歌脸色变得很难看,一旁的小厮更是怒而咒骂。

    他便是小时候被赌棍父亲卖去抵债的,只是运气好,进了刺史府,才能好好长大,即便如此,从小到大也吃了不少苦。

    而他娘亲更惨,被他爹典给了外乡商人做妾,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天杀的畜生!连自己的儿女都不放过,老天怎么不降道雷劈死他啊!”小厮微红着眼睛,恨恨骂着。

    “可是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刑启歌收敛情绪,充满怀疑的目光望向面前的掌柜。

    掌柜露出一个苦笑:“那是因为,这胡阿三有病,每次买女都在我家老板的店铺外面。”

    掌柜的无奈的将姜棠第一次遇到的情况讲述了一遍:“我家老板冰雪聪明,发现这混蛋眼神奸猾,不像是个正经心疼人的父亲,所以让小的去打探了一下。结果才知道这人是个赌棍,卖女儿不是为了给老婆治病,而是为了继续去赌!”

    说着,掌柜没忍住也“呸”了一句,就在这时,对面传来一道婢女微扬的声调:“一百两?你在说什么梦话!”

    三人下意识看过去,就见那男人舔着脸可怜兮兮地开口:“贵人心善,求您可怜可怜我吧,我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了。她娘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如果不是没有钱,我又怎么会卖自己的亲生骨肉呢?求您再加点吧,我好好一个黄花闺女,二十两……真的太少了!”

    说着,他拉着女儿一起跪下,要她一起冲着磕头。

    原本清高的婢女皱眉,想要反驳,却抵不过边上有人帮忙说话。

    一个接一个,慷他人之慨,要她们加点钱。

    “混蛋!”小厮怒骂,恨不得冲过去揭穿那人的真面目。

    “然后呢?你家老板怎么做的?”刑启歌回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看向掌柜。

    “嘿嘿嘿,”提到这个,掌柜的就笑了:“我家老板说‘好人做到底’,买断他女儿二十两,但是可以请大夫去替他妻子看病。”

    “可你不是说他妻子已经被他卖了吗?”小厮忍不住插花。

    “对啊。”掌柜的点点头:“所以他见讹不到钱,便想反悔说不卖了。可是我家老板也不是任人欺负的,随便让护卫往他面前一站……”

    掌柜的将姜棠的“英雄事迹”大吹特吹,他口才好,将边上的小厮都说红了眼。

    “我家老板本就是个心善的,平时看到乞儿饿肚子都会买衣送吃的,何况是个几岁的小姑娘?她将人买下之后,送去了育幼所,并没有收为奴仆、”

    这话一说,就连刑启歌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没有收为奴仆?”

    掌柜的点点头:“我家主子说,她不缺奴才,那孩子还小,若是就此沦为贱籍实在可怜,签下卖身契,也是为了让她脱离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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