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含光殿中,时俞站在铜镜前面,伸手摸了摸缠着纱布的脖子。

    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下意识扭头,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督主,您不是和朝臣们议事去了吗,这么快就结束了?”

    看到时俞疼得吸气的模样,景衡皱紧眉头,“别乱动!”

    “朕也不想啊,但架不住条件反射。”时俞僵直着脖子在桌边坐下。

    虽然伤口不深,不至于要了她的小命,可是真疼啊。

    景衡目光落在时俞的脖子上,随即,又落在了她那瘦削的身形上,心头狐疑愈甚。

    被这目光打量着,时俞心头冒出一股子不好的感觉。

    “督主,您是有什么事吗?”

    景衡视线移到了时俞的脸上,“皇上为何没有喉结?”

    时俞心头一颤,立刻想起了成衣铺子里,景衡盯着自己脖子看的眼神,原来如此!

    “督主,敢情您是来揭朕伤疤的啊!”迅速回神,时俞脸色一垮,“没有喉结怎么了,朕天生体弱,喉结长不出来朕能怎么办!”

    “当真是这个缘故吗?”景衡目光在时俞身上游移了片刻。

    “不然呢?”时俞脸色越发难看,冷声开口,“督主又不是不知道,你还非要来朕的伤口上撒盐是吗!”

    在聂时俞长到十几岁的时候,没有喉结就已经是个问题了。

    那时林太后甚至暗地里面找人制作过假喉结,但实在是不够逼真,太容易让人看穿。最后林太后打听到,若是男子先天不足,也可能不会有喉结,所以当时便定下了用这个理由。

    见时俞冷了脸,景衡心头有一瞬间的动摇,可还是没能彻底打消疑惑。

    “皇上这一次毕竟受了伤,还是找个太医把把脉,更加稳妥。”

    “督主是想要让太医院,乃至整个皇宫所有人都知道,朕不举吗?”

    时俞不悦地皱眉盯着景衡,可心底却有些慌了神。

    看来景衡是当真在怀疑自己了,若是身份暴露,以她和景衡之间的关系,能求得一线生机吗?

    时俞还是觉得心头没底,她愿意相信景衡暂时不会真的杀了她,但是以后呢,也同样可以吗?

    “皇上大可以放心,只要你不愿,微臣绝不会让任何消息传出去。”没有忽略时俞眼底深处的那一抹紧张,景衡对着殿外开口,“来人,去请太医过来。”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小夏子的禀报声。

    “启禀皇上,督主,林太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