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英叹了一口气:“她和老幺一样,本质不坏,就是被爹妈惯坏了。她变了好,再像以前,我担心小豆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杨美华点点头,幸灾乐祸的说:“刘国志今天算是踢到钉板子上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林兰会把事情闹大。换成以前,不让她拔秧子,她扭头走了。

    杨丽英忍笑:“是啊!我也以为她要走呢!张军那个狗腿子,今天被刘国志涮惨了。”

    旁边拔秧的婶子笑道:“林兰莫非是磨子上睡瞌睡,想转了啊!”

    “豆子都四岁了,也该想转了。”杨丽英感叹道。

    杨美华点头:“是啊!不为谁,为豆子也要争口气,男娃子长大了要面子,有个名声不好的妈,连老婆都不好讨。”

    “你说的是,但愿她真的盖了。”杨丽英想着等收工回娘家看看,问问小豆子。

    ****

    林兰回家又舀了些胡豆泡在盆子里,才拿了背篼和镰刀,出门朝对面那座叫牛背山走去。

    乐兴这边是平坝,大伙儿没地方砍柴烧,田里的稻草、麦杆、油菜秆子收割后,就分给每家每户当柴烧。

    唯一的牛背山也只有一层楼那么高,山上种满了红薯、土瓜,山脚是大队撒的燕麦草。燕麦草牛喜欢吃,割了一茬浇点肥又会长出一茬。

    林兰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走到附近,看到山下有几口鱼塘和一间草棚。

    她路过草棚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想起里面住着一个下乡改造姓陈的老头。叫的这么痛苦不会出事吧!

    想到这些人都是些有本事的人,这样死了也太可惜了。

    林兰停下脚步见四周没人,探头看了看草棚里面:“你怎么了,要帮忙吗?”

    没人应声,林兰走进去一看,草棚里面只有张狭窄的木板床,和一个用土砖搭起来的灶台。满头花白的老陈昏睡在地上,清瘦的脸一片潮红,眼镜也掉在一边。

    她上前将手放在他额头上:“糟了!发烧了!大叔,大叔,你醒醒,你发烧了。”

    老陈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着林兰,呢喃着:“谢谢!不用管我。”

    林兰转身走了几步,回头见他痛苦的缩成一团,不忍心又走了回去:“大叔你睡在地上不行的,我先扶你起来躺床上睡。”

    老陈低声:“谢谢!谢谢!”

    林兰搀起他,将他扶到床上,把眼镜递给了他:“大叔,你告诉我你哪里疼,我去帮你买药。”

    老陈喘了一口粗气:“前天淋了点雨,昨天下午就头有些疼、今天就开始发烧,浑身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