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的日子,可比林晚意要长。

    所经历过的事情,也比林晚意的要更凶险。

    因此,他才不相信什么我不犯人,人就不会犯我的道理。

    毕竟在宫里头可没几人会似林晚意这般,心性淡泊。

    权利的倾轧和富贵无极的诱惑,谁处在其中会不心动?

    林晚意看着二皇子坚定的眼神,头一次觉得他说的其实也很有道理。

    于是又重新拿起了木瓢,并未回答他。

    只是一边浇水,一边认真的思考着二皇子刚刚说的话。

    杜嬷嬷站在离他们二人不远的地方。

    因此他们俩的对话,自然是听到了的。

    在林晚意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当年的事情又要重现了吗?

    可皇帝,还能禁得住再一次的死别和生离吗?

    她不知道。

    老而弥坚的眼神中透出了许多不可言说的复杂。

    小厨房中,春祺这两日做饭的心思也没那么多了。

    虽说手里的活计就没停下来过,可脑子里想的更多。

    这得不到,也就还好,不会觉得有多么的难受。

    可这得到了又失去,心态就不一样了。

    从前她们是盼着皇帝少来两日,能过得轻松些。

    仗的不就是皇帝对小主的宠爱有加吗?

    可现在,她们是盼望皇帝能多来两日,否则外头这风声可真是要压垮汇芳雅院里众人的心思了。

    这些心里头的疑虑,她一个也没敢多说。

    哪怕是亲密如夏安,她也存了些担忧。

    生怕万一自己多嘴多舌的,给小主惹出祸事来就不好了。

    正巧碰见夏安过来端药,见春祺的脸色不大好,还以为她这几日累着了。

    于是四下看看无人,就端了她的手起来细细诊脉。

    “没事啊,可是太热了有些中暑?”

    “哎,我不打紧,做活都习惯了,你还是紧着小主吧,这日头晒得很,还在外面浇花水呢。”

    听到春祺这么说,夏安忍不住笑笑。

    将林晚意的回答给搬了出来。

    “小主说了,这天气那么热,人尚且受不了,更别提花草了,所以得紧着给她们多浇些水,省得口渴的厉害。”

    瞧着夏安还能同她打趣,春祺的担忧少了一些。

    可夏安却没错过她眼中的那一丝忧愁。

    “怎么了?今日兴致这般低?”

    “哎,还是为着外头的风言风语,你说皇上都好几日没来了,会不会……”

    说这话的时候,春祺还可以探头去外面瞧瞧。

    无人才敢小声的开口说道。

    夏安一听她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她所担忧的是什么。

    其实她曾经也有过那么一下和春祺一样,怕从前的恩宠不在。

    可大约是伺候林晚意的时候太多了,渐渐的也就被她的那份安定给稳住了。

    眼下也是心沉的很。

    于是对着春祺便说道。

    “从前咱们在相府的时候,可会对荣合堂还有二房有所期待?”

    “怎么可能!”

    提起她们,春祺那原本都有些蔫了的心思,一下子就活络起来。

    眼里就差没放着义愤填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