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浪潮涌来，若她心性也不坚。
要么就是如贤妃一般的下场，落得个心神俱损，香消玉殒的结果。
要么就是如许皇后一般，被人迫害，致心力交瘁，缠绵病榻而亡。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杜嬷嬷愿意看到的。
所以，她今日才会来说这些话。
就是希望林晚意可以看清自己，也看清这前朝后宫。
若她也想对皇帝的心意有所回应，那便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条伴君之路，可不好走。
需要心性尤为坚定之人，才能面对这万重难关万重山。
林晚意不傻，杜嬷嬷说了这许多，她听出来了背后的深意。
可现在，她所担忧的却与杜嬷嬷不同。
杜嬷嬷所患，是她有无能力与皇帝同进退。
而她所忧，则是身旁之人是否能不改初心的相伴前行。
因此，她暂时给不了杜嬷嬷坚定的回复。
片刻后，林晚意才深吸一口气，对着杜嬷嬷说道。
“杜嬷嬷今日所言，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既然你不藏着掖着，那晚辈也与嬷嬷说说心里话吧。”
“我的出身，想必嬷嬷之前也有所了解。说得好听是相府元妻嫡脉，可实则过的却还不如二房庶出之子女。就连这进宫之事，也非我所愿，非我家人所愿。”
“入宫之后，频遭劫难，不是今日受屈辱，便是明日被落水，汤药之事也是从未断过。陛下待我的心意，我自是明白，可归根结底，嬷嬷告诉我，我又有何本事能稳站在他身边呢？”
“凭姿色？凭才情？亦或者是凭陛下对我的心意呢？”
林晚意苦笑一声，似是嘲讽自己。
杜嬷嬷看着她如此清醒克制的模样，眼眸不由得又深了深。
她倒是坚强，可这份坚强背后却包含了太多的苦楚与心酸。
“最是无情帝王家。今日陛下的恩宠是对我而言，须知明日可能就换人了，若我守不住本心，也为着那些恩宠去争去斗，只怕嬷嬷也会觉得眼拙看错了人吧。”
“我不怕祸来，可我也从不去招惹祸。若陛下是寻常人家的夫君，那晚辈自当与之携手并肩，共赴鸿蒙。可陛下，却是这后宫众人的朗朗青天，也是这天下百姓的所臣服之人，若只是为我一人情爱所耽误，岂不可惜？”
“因此，这份情谊，我回不得，也应不下。”
帝王就该有帝王的所念，而后妃也该有后妃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