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的气氛却有所缓和,林年年静静盯着那堆火炬半晌,直到火里面的纸钱燃烧殆尽。
“走吧,大人……”林年年招呼道,“还要去看李政呢。”
两人一同离开。
严承怀说的果然不错。
林年年在仔细观察完李政的尸体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身子上并没有受到损伤,就连睡梦中也是一片安详之态。
这老狐狸,死的时候还这么舒服。
林年年放下手里的东西,叫人拿来了油灯。
接过油灯的一瞬间,林年年有意无意的触碰到了那小厮的手背,只听得那小厮心中响起微弱的声音:
“这李政死的也真是离奇,谁能想到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就睡死了呢?”
“不光案子结了,还不用忍受病痛的折磨,这要是我老了有这样的死法,真是享了福了!”
林年年嘴角抽了抽,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有用的。
“如何了?”严承怀见她起身,追问道。
林年年摇头,表示自己也确实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差人的通报:“钦差大人,新上任的知府王知晖王大人特地过来求见。”
新知府?这么快上任了?
林年年严承怀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见惊讶。
“下去吧。”短暂的惊诧之后,严承怀挥了挥手。
林年年跟他一块出了牢房,日光之下,就见一身红衣蟒袍的年轻官员冲着走在前面的严承怀深施一礼:
“下官王知晖,拜见钦差大人!”
“免礼。”严承怀神色淡淡,只道,“本大人奉城历练,自此以后,这些虚礼,能免则免。”
那人答应了一声,抬起头来。
林年年这时才看清那人的脸。
不过才而立之年岁,颌下长髯,面白净,一脸敦和。
严承怀审视他时,他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架势。
倒像是个稳重的。
就听严承怀的声音道,带了压迫:
“前任知府李政,是你的什么人?”
听闻此言,那人极为惶恐,整个人跪在地上,磕头道:“实不相瞒,大人,前任知府曾是下官的恩师。”
“下官年少时怀才不遇,曾在李政大人手下当过一段时间门客,李大人赏识下官,特写了书信给翰林大人,并给了下官一封银子和举荐信,让下官去参加殿试。”
“兴蒙皇恩浩荡,下官得以高中,也由此才得了个京官儿做!”
“自此,李大人远调,下官也没了机会跟李大人再见,可下官心中,一直视大人为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