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文人的虚伪可是瑕不掩瑜,总体来说,还是个有血性的。
可…
林年年想起昨日王知晖上任时的景象。
一身红色蟒袍站在众人中间,脸上风光无限,丝毫不见退缩。
这便是官场对人的影响么?
林年年恍恍惚惚的想着。
名利,可以把人折磨成一个毫无血性的麻木的傀儡。
她往前走着,丝毫不知道身后有一道熟悉的影子,鬼鬼祟祟。
“林年年!”
就在林年年走到角落的时候,身后的影子再也忍不住,突然发难,往她的肩头拍了拍,这一下不轻,成功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站立起来。
见她这么不惊吓,老张笑嘻嘻的从她身后走过来,一脸的幸灾乐祸。
“怎么了?刚从大人那里出来,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他往前凑了凑,看着林年年血色尽失的一张脸,有些同情的砸了砸嘴。
“我掐指一算,你肯定是被县令大人给骂了,唉,这有什么要紧的?县令大人这小老头儿总骂人,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别放在心上,迟了一天就迟了一天,以后再补上就是了。”
见林年年不理他,老张啰啰嗦嗦道。
林年年双眼发直,好半天没缓过来。
“真被吓傻了?”见林年年没搭腔,甚至连发怒都不肯,老张也跟着吓了一跳。
他往前凑了凑,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也就是这个时候,电光火石之间,林年年看到他手上的老茧。
“老张,你手上为什么会有这种茧子?”她骤然出手,把老张的手腕攥住。
后者被她突然这一下惊的发呆,想要往后缩,可是林年年却死攥着他的手腕不放。
试了几次却没有挣脱。
“你你你…你干什么!”老张吓得面无人色,只以为对方突然疯了。
林年年目光灼灼,紧紧的盯着老张,似乎要把他看穿。
缓了片刻,老张实在觉得手腕被人掐的生疼,只得呲牙咧嘴:
“小林,你先放开,我慢慢跟你说!”
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人的手腕,林年年松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她刚才实在是有些激动。
“…你问的这老茧,说来话长了!”等反应过来,老张揉了揉被赚疼的地方,语气有些骄傲。
“想当年,老子每当仵作之前,也是个好汉…”
老张四岁学刀,学到二十八载,毅然决然去边关当了兵。
当的也正是林家军的步兵,上场杀敌,威猛无比。
也正是因此,老张取得了军功,在一次负伤之后,老张退下来,靠着验尸跑腿的功夫,在衙门里当了个挂名仵作。
跟林年年的养父,二人成了好兄弟。
他手上的老茧,正是他拿到几十载形成的。
“而且,这东西很难消退,除非是你狠心,用火折子把这地方给点了,流出污血,随后放点洋灰止血,才能消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