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桌上的茶杯,替严承怀倒了一盏。

    “不知道孤不在的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小侯爷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变得这样暴躁。”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的?”严承怀眉头皱起,神情不悦。

    “我竟也不知,短短十几载,居然让一个皇宫贵族,起了擦脂抹粉儿的心思。”

    严承怀嘲讽道,赵苛立刻意识到什么,透过桌子上茶盏的倒影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雌雄莫辨,可嘴角似乎还带着口脂。

    “让小侯爷见怪了。”赵苛阴阳怪气道,掩着袖子将口脂抹去了。

    两人都没提赵府发生的事情,可彼此却又心知肚明。

    严承怀挥袖坐在了他对面,开门见山:

    “你是故意放她走的吧?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神通广大。”

    赵苛微笑颔首:“我以为,那女子对你重要可没想到人都跑了。你居然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跟我喝茶。看来,除了林念…”

    “慎言!”严承怀顿时变了脸色,厉声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赵苛愣了愣,随即了然,“看来是我对你不够了解。”

    “你想了解什么?”严承怀余怒未消,反问道,“难不成你想从监视我的那些人身上了解我不成?”

    他真的动了怒,挥手将面前的茶杯所在地上,清脆声之下,那杯子摔的四分五裂。

    周围人顿时大气不敢出,纷纷收回了视线。

    “小叔叔!”赵苛脸上依旧是带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那段时间以来,你疯疯癫癫的,如同入了魔一般,倘若不是我派人盯着你,恐怕你早就坠入冰湖之中了。”

    “你别忘了,当时我可是在寺院,如此忍辱负重。却还没忘关心小叔叔的安危,难不成只能换来小叔叔的一句嘲讽吗?”

    他伸出了袖子,上好的丝绸拂过胳膊,露出两截儿,伤痕累累的腕子来。

    “小叔叔,你以为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那双狐狸眼上面渐渐染上了一层血色和偏执,“赵苛,只因为带了一个‘苛’字,就算是犯了忌讳,合该受那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么?”

    “我好不容易从那地狱里爬出来,小叔叔,我可不是想来看你自怨自艾的!”

    “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慢慢的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只有严承怀和他个人能听到。

    严承怀盯着他看了半晌,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目光,仿佛头一次认识这个血脉相连的宗亲。

    “小叔叔,我母亲当日死的多惨,没人比你我更清楚…”良久,赵苛轻叹一声,带着无尽的恨意。

    “恒儿。”严承怀叫他的乳名,“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姑母当日托孤,便不希望你卷入其中。”

    “可是三哥呢?”赵苛目眦欲裂,“三哥可是已经死了!粉身碎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