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夫开具药方,皆有药理可依!”
这动作把顾怀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钱老反应这么大,还没等他劝钱老冷静一下,目光炯炯仿佛年轻了几十岁的钱老已经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声音颤抖:
“只此一个想法,胜过老夫号脉千次万次!老夫代天下大夫谢过公子,从今日开始,老夫要重开一本医书,这名字就由公子来取!”
顾怀不着痕迹地收回袖子,也露出了微笑:“《本草纲目》如何?”
“好名字!老夫这就动笔!”
眼看钱老兴冲冲地要往书房冲,顾怀哭笑不得地叫住他:“医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钱老莫非忘了城外瘟疫?我今日来,就是和钱老议论此事的。”
钱老怔了怔:“可‘疙瘩瘟’确实无药可医...”
“事无绝对,不过还需要做些实验。”
“公子是需要医箱?”
“不,”顾怀回忆起当初那本被翻了许多遍的书:
“有没有桔子?”
……
远远地看着顾怀和钱老收拾棋子下起了第二局,身影完全隐藏在屋檐之间的清明收回了目光,自嘲地笑了笑。
居然还以为他真的有什么办法应对瘟疫...没想到这几天下来不是下棋就是闲谈。
从第一次来钱府开始,已经过了快半个月,顾怀分明没有碰过医书,也没有去见过城外的病患,现在想来当初那些夸下的海口...是如此的可笑。
大概是距离有些远,随着风声传过来的话语有些不真切:
“公子所言‘开刀之后,缝合伤口’一语,确实让老夫受益匪浅,神医华佗就曾切开病患伤口清创,只是苦于切口久愈,才少用此举,若是能用针线缝合...”
“钱老倒也提醒了我,烈酒提纯,除了能消毒,也是一门不错的生意...”
“老夫已经相邀了些老友,听闻著书一事,倒是有好几人给老夫回了信,不日应该就可动笔...”
“怕是要用上许多年。”
“事在人为而已,只可恨老夫年轻时没有公子的奇思妙想,不然何以蹉跎这么多年...”
棋子落下,一老一少依然在闲聊,清明听得有些烦躁,这以她的性情来说很是少见,正当她想要转身离开时,石桌旁的两人却突然有了动作。
“算算时间,该差不多了。”
“老夫依旧不明白公子到底想做什么。”
“钱老这说的什么话?这些时日钱老不知指点了晚辈多少次,若无钱老,这良药怎么可能面世?”
“公子又来了...老夫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公子为何总是一惊一乍说老夫指点?”钱老有些无奈,“老夫行医四五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药方...”
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让几个下人拿来之前按着顾怀吩咐弄好的陶罐,等到揭开,里面是些清晰可见的霉菌。
梅雨时节刚过,霉菌这东西在江南实在不少见,但顾怀却露出满意神色,仔细端详:
“用桔子在温暖潮湿的环境产生霉菌,再用米汤当培养液放置几天进一步生长...”
刮出一些霉菌,放进盘子,再用准备好的菜油混合搅拌了许久,轻轻撇去表面的浑浊液体,顾怀看着最下层的一点透明溶液,长长地松了口气。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钱老问了出来:“这是什么?”
“一种土制的抗生素,”顾怀解释道,“也可以理解成某种神药...当然不能包治百病,但确实很强。”
钱老轻轻摇了摇头:“若你是老夫的弟子,少不了要说你一句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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