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地位太低了,思想觉醒也不够。
若是老妇人有勇气和离,让老翁写放妻书,也是另一种生活,另一种可能。
傅渊之把车速放慢,把自己所想说了出来,道,“官场尔虞我诈这是不可避免的情况,前辈只是一开始就把期望放太高,接触过后又一下子把环境想太糟。”
当然,自负清高,刚直耿介的性子或许才是让他在那个环境生活不下去的最大原因。
至此,他选择走上了一条逃避现实,独善其身的道路。
宋欢看向傅渊之,“若是你,你待如何呢?”
傅渊之沉默片刻后,这才说道,“一条小溪,若是出现旱灾,它很快就干枯。但要是众多小溪汇集的河流,就会不易干涸。
倘若再有雨水加入,这河流就能愈涨愈高,那它就会流经各地,惠及民生。”
这小溪比喻像颜昭的这人又或者是自己,众多小溪就是同道中人,雨水就是上位者。
结合同道中人拧成一股绳,再遇上明君,这条路,会有走上光明的那一天。
宋欢疑惑反问道,“官场的尔虞我诈,皆是因为要从中得利,他们若是因你碍着他们了,拦住你的去路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傅渊之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宋欢没听懂他的意思。
普天之下,芸芸众生,不就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奔波?
这和她问的问题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傅渊之笑了。
这世上奔赴的最大最多的利益确实是钱之一字,可也不仅仅是银钱。
就像每条小溪,并不都是纯净甘甜,清澈透明,其中可能也会带有各种腐烂的臭味,浑浊的颜色,只要汇聚起来的河流是清澈的,那就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阻我,那就让他不能阻碍我,这其中当然就不乏要使用一些阳谋,人,都是有弱点的。
贪官奸,清官要更奸,前者是邪中带“正”,后者得正中带“邪”。
每个人都有独属于他的作用可以发挥,端看你如何安排使用而已。
老翁天赋卓绝,却缺少历练,思维固化,自负清高,他不知还有一条迂回的道路可以走。
傅渊之想,老翁说错了,自己不像他,也不是他。
他也不会让自己以及自己的妻儿陷入那种境地。
两人回了客栈后,又买了一些当地特色的,可以做纪念品的小东西,可以拿回去给阿弟。
吃的也买上一些,赶路的时候可以吃,他们打算过两天就离开虔城,去在附近的县城再走走逛逛。
离开的这天,宋欢和傅渊之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老翁的儿子。
他头上以及腰间系着白布带,神情恍惚地站在城门外。
他认识傅渊之的骡车,他慢慢来到车前,跪下。
宋欢立马弹跳下车,傅渊之速度上没比过宋欢,晚了一步。
宋欢只站在一旁并没有过去搀扶,毕竟男女有别。
傅渊之则上前问了情况。
身系白布带只有家里有人过世才会有这种打扮,一般情况下还要穿孝服,可吃饭的钱都没有了,何来孝服?
没想到前几天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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