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被削平了脑袋的鹭泽峰,瞪大了双眼。
其他的弟子们也注视着这边。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鹭泽没了?”
在一片灰尘漫天里,戚慈没有停下,他重新举起雷刑剑,“轰隆隆”的雷光缠绕于他周身,将剑身变成蓝紫色。
如果说方才汇聚千剑的那一招已经足够让大家惊才绝艳、心驰神往,觉得不愧为这天下第一剑修士的风姿。
那么此时此刻他挥出的这一剑,便是惊艳尽褪,满心满眼的情绪都化作了恐惧和敬畏。
从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剑。
他本就站在空中,出剑时,剑光也是从雷云中起,仿佛周身都从劫云诞生。对其他修士来说九死一生的雷劫,他却熟悉的如同初生。
可他的剑却分明比那雷光还要耀眼,更盛大,更可怖。
“轰隆——”一声劈天盖地的雷响,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眼中都只剩下了那道剑光。
剑气如长虹贯日,剑意如蛟龙升天,悍然入海,笔直向前。雷电司刑,破开所有的云雾,就这样向天衍宗东南西北四处浩荡而去。
宗门上下所有人都惊愕抬头,蹲在药田里的药农裹头的头巾被这大风吹跑,所有草木都被大风吹得蛰伏。课舍里无人问津的书页簌簌而动,空中的飞鸟惊叫着掠向一边,歪歪斜斜地想要落在被压弯的树枝上。
宗门内的小湖泊,平静如镜的水面被大风吹得起了波浪,前浪与后浪相撞,激起极高的水花,再猛地跌落湖面。
四道痕迹清晰的紫色细线划破长空,浩浩荡荡向着目力所穷尽处延伸而去。
天衍宗东南西北四处各有一个汉白玉牌楼,是曹明镜上位后置办下的,处处歌颂了天衍宗在白玉京的地位,每一名进出山门的弟子都可看见。
白玉牌楼给了天衍宗虚荣,它确实是第一大宗门了,可内门弟子仗势欺人,屈打成招,以权压人。掌事长老们以权谋私,相互勾结。家族势力渗透,血缘为先。掌门嗜杀成性,本性极恶。
或许牌楼会永远屹立下去,给天衍宗继续创造无数的辉煌,直到有一道剑光自天边乍现,顷刻间便轰然砸在了那高大雄伟的牌楼上!
剑意绵延千里,依然不绝,雷光轰轰,击碎黑暗。
牌楼下的灯火被剑光吞噬,原本雕刻着歌颂天衍宗诗歌的汉白玉墙壁在同一个瞬间被彻底砸断,砖块石块齐齐滚落,先是落在地上,继而往山脚下滚去,落入平民百姓间。
牌楼倾,牌楼倒。
世间从此,再无天衍宗的辉煌。
四野一片哗然,饶是站在结界外的其他宗门、门派中人也都露出了震惊诧异的表情。
“牌楼一毁,天衍宗当是重新来过。”
“如此也好,往事全都翻篇……”
“千剑归一是冲恒的绝招,竟然是送给了戚慈么。既如此,曹明镜那厮必是活不下来了。”
宋宗主忽然一顿,大吼着:“——等等,你们快看!”
透明如锅盖的护山大阵结界内,戚慈微微喘息着悬停半空,霍忍冬就立于他身侧,两人寻了个平整地方缓缓落地。
千剑归一是化神期的招式,对灵力耗费极大。戚慈不过元婴初期修为,他能强撑这许久,又使出第二剑,虽然剑气依然浩瀚,却到底有些断断续续,后继乏力。
霍忍冬扶着他的胳膊:“你没事吗?”
戚慈摇摇头,他目光冷冽地望着依然笼罩天地的透明结界,“若曹明镜死去,结界自然停止,现在怎会……”
忽然,他的手一顿。
电光火石之间,他瞳孔骤缩,好像后知后觉地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