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张开,艰难的呼吸。脸颊、脖颈和四肢露出来的肌肤滚烫,通红一片。
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有一个人始终站在床边,一会给她用凉毛巾擦拭手脚,一会喂她喝苦得掉渣的汤药。
那药真的太苦了,她只是喝下一口就觉得那股悲凉的苦味从口舌一直蔓延到心里,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苦,不喝……”
她躲开那只手,转了个身想要窝到被子里躲起来,结果一时间忘记了身上的伤,被牵扯时“嘶”地痛呼出声。
戚慈忙把她一把翻过来,控制在臂弯中:“做什么?别乱动。”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严厉,怀中的少女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竟呜咽起来:“好疼,好疼……”
见她通红着小脸还病着,却一个劲的掉眼泪,戚慈终究是心疼的不行:“苦也得喝药,忍冬吃不吃糖,哥哥有糖。”
听见朝思暮想的声音,又被病痛折磨神经,霍忍冬双眼迷蒙地看着面前模糊的面孔,忽然身子一歪,躺倒在他怀中,脑袋正窝在他颈窝里。
感受到少女因高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戚慈有一瞬的停滞。他一手搂住她手臂,一手在怀中摩挲剩下的糖块,猝不及防……软软湿湿的舌尖舔过颈侧。
“我喜欢你。”霍忍冬慢慢说,很委屈似的,又一脸扎进他颈窝,不抬头了。
“我都十八岁了,不要把我当成孩子……”
这下戚慈头都大了。他差点忘了这小姑娘还有一个两年多的暗恋对象,而且她刚才竟然把他当成了那个人!
他伸手想要把她扯开按进被子里,小姑娘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哥哥,你能不能认真看看我……”
听到她梦呓般的呼唤,戚慈有瞬间的僵硬,他愣怔片刻,努力压抑住紧张问:“你在喊谁?”
“哥哥。”
听到她清晰的答案,一股战栗从戚慈的后腰冲到天灵盖。
短暂的沉默后,戚慈忽然放开女孩,风一样逃离移动洞府。他来到那还趴着巨龟尸体的湖边,独坐石头沉思。
淅淅沥沥的冬雨拍在他脸上,在雪白发丝间留下点点星光。但戚慈仿佛不觉得冷似的,他只想清醒、再清醒一点。
少女方才的话语一遍遍响在耳边:我喜欢你。哥哥,你能不能认真看看我?
女孩子柔软温热的舌尖舔在他咽喉,好像连她炽热的体温都传递过来了。这样的动作,她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做!
戚慈发疯一样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忽然感觉刚才被她触碰过的皮肤麻麻的发痒,心口汹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冲动。
他闭了闭眼,又转头冲进了移动洞府,见到床上的女孩还沉沉睡着,他那股被点燃的火苗却好像被一把浇灭。
她还病着,你打算得到什么回答?……
良久,他只是坐在床边,守了一夜。
这一整晚,戚慈都在反复诘问一个问题: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捡到她,养她大,是真心把她当成亲妹妹。哪个畜生会对自己妹妹下手?对妹妹有非分之想?
可他们终归不是亲兄妹。他一百多岁了,她才十八……
戚慈痛苦地挠头。
翌日,霍忍冬的烧终于退了,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肩头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床边却没有人在。
昨晚发生的事好像是一场梦,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
直到走出移动洞府的时候宋瑜和她说,巨龟已经被收拾好了,门派来接他们的人已经快到,但戚慈先行离开了。
“我以为慈惠道君已经和你说过了。”
霍忍冬一愣,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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