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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忍冬失望地应了声,低下头专心去吃馄饨。
待她吃得差不多了,戚慈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根红线。
红线在戚慈修长白皙的手指间绕动,颜色分明,他声音淡淡:“韩家选中你,就是因为你没有家人亲戚在世,与尘世联系微弱。红丹诅咒让人失去存在感,无人知、无人念,就是大功告成之日。”
他凤眸一挑:“手伸出来。”
霍忍冬乖乖伸出双手,下一刻,她左手被他捉住了。
“公子……?”
“别动。”
戚慈低下头,极有耐心地把那根红线缠在二人小拇指尾端。霍忍冬想往回抽抽,又被他捏住,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他挺直的鼻梁和弧度极佳的额头,几缕白发绕在二人身侧,像拂动的柳枝。
半晌,线缠好了。戚慈一挥手,中间连接的部分消失,只余下他们各自小指尾端的线圈,像个红戒指,这就是神仙手段了。
“这是从佛门许愿树上取的线,集了几十年当地百姓的愿力,算是吉祥物。此线连接你我二人,以后有我记得你,你就不会消失了。”说罢他潇洒起身离开,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说法的暧昧。
约定、信物、承诺。
霍忍冬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挥走。
她偷偷摸了摸,戚慈的手极热,借着那一圈红线,好像把刚才他炽热的体温都保留了下来似的。
“傻坐着干什么,我们该走了。”
“哦,来了!”
她把手藏入了袖中,匆匆跟了上去。
二人行走于凡间界,像两只短暂停留的候鸟,不融于任何一处地方。
霍忍冬和他相处的时间越长,越发现她对于戚慈其实是一点也不了解的。
他每日修炼,不食人间烟火,却不似那些仙人老爷高高在上,哪怕是对身边摆摊的小贩、种地的老农,态度也是一如既往平常。
但有些时候修炼结束时,他脸色又冷得好像千年寒冰,生人勿进,那把雷刑剑绕着他转圈,像个随时要暴走的大杀器。
霍忍冬不知道戚慈的生平,不知道他经历的是什么过去。因此她也不知道,她选择跟着走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
她在别人眼中,又是怎样的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这几日,他们正走过一处山脉,空旷峡谷里只有二人脚步声。
霍忍冬觉得,从今早开始戚慈就不太对,脸色阴沉,周身都萦绕着暴躁的气质,还失手捏碎了好几棵枯树。
像是一个烧开了水,即将沸腾的壶。
霍忍冬落后了他两步,望着男子的背影,忽然惊呼出声:“公子,你流血了!”
血迹已经把衣袍袖口染得透湿,只不过衣料本就是深色才不明显。
她快走几步想要查看,戚慈却脸色大变,一把捂住自己的左肩,咬牙吼着:“别跟上来,离我远点!”
霍忍冬被吼得脚步一顿,戚慈却直接转身遁走,瞬间消失在峡谷那头没了踪迹。
他强撑着一口气,脸色惨白,汗珠顺着下颌滚落,额头青筋暴起。左肩除了不断滴答的血迹,还有什么异物在衣料下方蠕动,左突右进、恐怖非常。
戚慈找到一处隐蔽的林间,用雷刑剑毫不犹豫给自己来了两下。滋滋的雷光镇邪驱魔,他端坐在十方雷光阵中遭受闪电劈打,连身形都看不真切,如此非人的痛苦却只能勉强压制身体里的毒素。
戚慈的修为实际已经到了金丹期大圆满境界,可谓半步元婴。以他的灵气储备随时可以结婴晋阶,但因身中障毒,不敢轻易渡劫。
因为一旦行差踏错,他-->>